现代标准汉语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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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总结了现代标准汉语的音系。

现代标准汉语是以北京官话为基础,广泛通行于华人地区的语言。现代标准汉语共有四种基本声调,并在弱音节中使用一类被称作“轻声”的特殊声调。

本文使用国际音标为主要标音系统,并与汉语拼音注音符号二系统相互进行比较。关于北京官话的其他拉丁化系统,请参见威妥玛拼音国语罗马字汉字拉丁化

首位声母

下表使用国际音标转录了现代标准汉语的首位辅音。零首位{∅}也可视作一个音位,但未在表中列出。

双唇音 唇齿音 齿-龈音 龈音 卷舌音 龈腭音 软腭音 后软腭音
爆破音 不送气 /p/ /t̪/ /k/
送气 /pʰ/ /t̪ʰ/ /kʰ/
塞擦音 不送气 /t͡s/ /ʈ͡ʂ/ /t̠͡ɕ/
送气 /t͡sʰ/ /ʈ͡ʂʰ/ /t̠͡ɕʰ/
擦音 /f/ /s/ /ʂ/ /ɕ/ /x̠/
/ɻ˔/
近音
鼻音 /m/ /n̪/
边近音 /l̪/

调音部位调音方法均相同的一对辅音区别特征在于送气与否。表格中用清不送气塞音(爆破音和塞擦音)表记的音位在弱音节可实现为浊音(参见下文的音节简化)。汉语拼音中代表这些音位的符号在罗曼语族语言正字法中普遍都用以区分清音与浊音,在多数日耳曼语族语言的正字法中则用以区分强音与弱音。然而这在汉语拼音中却用来区分送气音与不送气音,例如/pʰ/与/p/分别以⟨p⟩与⟨b⟩表示。

下方的表格是关于辅音的详细资讯,并与英语的辅音作比较:

音位 描述 拼音 注音 备注
/p/ 同英语不送气的/p/,如 spy b 约等于英语的/b/,但在重读音节较少实现为浊音。
/pʰ/ 同英语送气的/p/,如 pie p
/m/ 同英语的 /m/ m
/f/ 同英语的 /f/ f
/t̪/ 大致相当于英语不送气的/t/,如 sty d 约等于英语的/d/,但在重读音节较少实现为浊音。被动调音部位通常为齿-龈。
/t̪ʰ/ 大致相当于英语送气的/t/,如 tie t 被动调音部位通常为齿-龈。
/n̪/ 大致相当于英语的/n/ n 被动调音部位通常为齿-龈,部分口音会将闭前元音或硬腭近音前的此音发成龈腭鼻音[n̠ʲ]。
/l̪/ 大致相当于英语中位于音节首的/l/,如标准英音lay l 被动调音部位通常为齿-龈,部分口音被动调音部位偏后、主动调音部位偏下,发成舌尖·龈音甚至略带卷舌。
/k/ 同英语不送气的/k/,如 sky g 约等于英语的/ɡ/,但在重读音节较少实现为浊音。
/kʰ/ 同英语送气的/k/,如 key k
/x̠/ 大致相当于德语 Bach 的 ch ,近似英语 hat 的 h h
/t̠͡ɕ/ 类似英语的/tʃ/(如 chat)但不送气,且被动调音部位为龈腭。 j 约等于英语的/dʒ/,但在重读音节较少实现为浊音,且被动调音部位为龈腭。
/t̠͡ɕʰ/ 同上,但送气 q
/ɕ/ 类似英语的/ʃ/但被动调音部位为龈腭。 x
/ʈ͡ʂ/ 类似英语的 /tʃ/(如 chat)但不送气,且卷舌 zh 约等于英语的/dʒ/,但在重读音节较少实现为浊音,且卷舌。
/ʈ͡ʂʰ/ 同上,但送气 ch
/ʂ/ 类似英语的 /ʃ/但卷舌 sh
/ɻ˔/[a] 类似英语的 /r/但卷舌程度更高,且不自带圆唇 r
/t͡s/ 类似英语的 /ts/但不送气 z
/t͡sʰ/ 同上,但送气 c
/s/ 同英语的/s/ s
{∅} 大致相当于英语的零音首 不适用 不适用 参见下文“零首位”段落

舌冠音

上文表格中的齿-龈音调音时主动调音部位与被动调音部位的接触面积通常较大,主动调音部位覆盖舌尖及其上端(舌叶)而被动调音部位覆盖上齿背及上龈。

上文表格中的龈音均为咝音,主动调音部位通常为舌尖(也有舌尖抵住下齿背而用舌尖上端接近上龈的变体,但这种变体更接近所谓的“舌叶-龈音”,绝不能理解为“齿音”,因为“齿音”的“齿”指上齿而非下齿)。

上文表格中的卷舌音均可发成标准卷舌音(舌下·腭前音),这点在老北京话中体现得尤为明显,但新北京话趋向将它们发成舌尖·龈后音。许多现代标准汉语使用者的母语中并没有卷舌音,因此它们可能会将这些音发成龈音。[2]

龈腭音

龈腭音 /t̠͡ɕ , t̠͡ɕʰ , ɕ/(j/ㄐ、q/ㄑ、x/ㄒ)会被某些使用者发成腭化的龈音[t͡sʲ]、[t͡sʰʲ]、[sʲ]。这种情况在儿童和女性中尤为常见,[3]在上世纪初的北京曾一度流行于年轻女学生的口音,因此有“女国音”之称,不过这种口音向来被视作是不标准的。[4]

在以上分析中,龈腭音分别与龈音/t͡s , t͡sʰ , s/、软腭音/k , kʰ , x̠/、卷舌音/ʈ͡ʂ , ʈ͡ʂʰ , ʂ/处于互补分布,因为后三者不会出现在闭前元音或硬腭近音之前,而龈腭音只会出现在闭前元音或硬腭近音之前,因此许多语言学家倾向把龈腭音归类为其他三组音之一的同位异音,而非独立的音位。[5]由于上述提到的龈音变体的存在,有些人倾向于将龈腭音归类为龈音的同位异音,但其实任何一种归类都是可行的(除非将“空韵”视为{i}的同位异音,此时软腭音为唯一候选)。耶鲁拼音威妥玛拼音将龈腭音视为卷舌音的同位异音,通用拼音将其视为龈音的同位异音,现行盲文则将其视为软腭音的同位异音。然而,在标准的汉语拼音注音符号中,龈腭音是以独自的序列表示。

龈腭音在历史上乃源于龈音/t͡s , t͡sʰ , s/与软腭音/k , kʰ , x/在闭前元音与硬腭近音之前的合并。在以前,有些在闭前元音或硬腭近音前使用龈音或软腭音,而非现代语龈腭音的例子存在。这解释了为何有些中国地名的拉丁转写(尤其是邮政式拼音)在原本预期是龈腭音的音节,使用了ki-、hi-、tsi-或者si-,例如:Beijing的旧称Peking、Chongqing的旧称Chungking、Fujian的旧称Fukien、Tianjin的旧称Tientsin、Xinjiang的旧称Sinkiang以及Xi'an的旧称Sian。龈腭音与卷舌音的互补分布则源于原本在卷舌辅音后接着的闭前元音/硬腭近音丢失了闭前元音或硬腭音色彩。

零首位

在像是 ai/ㄞ 这样的完整音节中,首位没有任何标准的辅音,这种情况称为零首位(也称“零声母”)。即使汉语拼音与注音符号皆未标出,零首位实际上可能实现为辅音:在{i}、{y}、{u}前分别可实现为[j]、[ɥ]、[w];其余情况可实现为[ʔ]或[ɣ˕]~[ʁ̞],在某些非标准变体中也可能是[ŋ]或[ɦ]。作为对照,在像是语助词“啊” a/˙ㄚ 这样没有首位的弱音节中,则会与前一音节产生连音(见下文音节简化段落)。[6]

成音节辅音

现代标准汉语中共有七组所谓的“整体认读音节”: zicisizhichishiri ,它们的尾位均可被视作成音节近音:

  • [ɹ̩],即浊舌尖·龈近音,[a]用于 zicisi
  • [ɻ̍],即浊卷舌近音,[a]用于 zhichishiri

另一种理解方式则将其音节核当成元音,而非成音节近音:

  • [ɯ̞̈ʴ],用于 zicisi
  • [ɨ̞ʵ],用于 zhichishiri

还有一种分析方法是将上述音节的尾位视作空韵,也就是没有尾位的音位。这较符合“整体认读音节”对这些音节的描述。

除此之外,在某些感叹词中也会出现[m̩]、[n̩]、[ŋ̍]以及[m̥m̩]、[ŋ̊ŋ̍]等带有成音节鼻音的音段。

尾位韵母

中间位滑音

现代标准汉语的中间位滑音包含/j/、/ɥ/、/w/三种,声音分别像是英语的 yes、法语的huit和英语的 we。其中/w/不会出现在唇音(双唇音和唇齿音)之后(音段boㄅㄛpoㄆㄛmoㄇㄛfoㄈㄛ 除外);/j/不会出现在龈音、卷舌音、软腭音或/f/之后;/ɥ/在中国大陆普通话中只出现在龈腭音之后以及 nüeㄋㄩㄝlüeㄌㄩㄝ 两音段(见龈腭音段落),在闽南语中则还有音段lüan/ㄌㄩㄢ。

北京话在上世纪中叶发生过一项音变,出现在零首位音节的中间位滑音[w](此时可视作音节首)被唇齿近音[ʋ]取代,除非该音节的韵基为/o̞/或/u/。[7]

音节核元音

现代标准汉语的音节核元音可被整合分析为{ä}、{ə}、{i}、{y}、{u}五个音位[b]。每个音位在实际发音中,根据不同的音节环境可能会有不同的发音,但由于其呈互补分布,故可被整合为一个音位。

然而,作为反例,边缘音系中还有感叹词的“喔/o̞/”、“诶/e̞/”、“唷/jo̞/”和“啰/lo̞/”等。

同位异音

同位异音(即同一音节核元音音位在特定音节环境中的不同发音)在不同来源之间有不同的转录方式。下表提供了一组典型的描述(不包括含有R化元音的尾位)。

音节核 {i} {u} {y} {ə} {ä} 成音节近音
中间位 {∅}或[j] {∅}或[w] /j/ {∅}或[ɥ] {∅} /j/ /w/ /ɥ/ {∅} /j/ /w/ /ɥ/
音节尾 {∅} /i/ /u/   /y/ /ɤ̝͡ə̠/ /je̞/ /wo̞/ /ɥe̞/ /ä/ /jä/ /wä/   /ɹ̩/, /ɻ̍/
yi wu yu e ye ㄧㄝ wo ㄨㄛ yue ㄩㄝ a ya ㄧㄚ wa ㄨㄚ   4
-i -u 1 -e -ie -uo/-o2 ㄨㄛ/ㄛ2 -üe1 -a -ia -ua -i
/j/         /əj/   /wəj/   /a̠j/ (/ja̠j/)3 /wa̠j/  
ei wei ㄨㄟ ai yai ㄧㄞ wai ㄨㄞ
-ei -ui -ai -iai -uai
/w/         /ɤ̞͗w/ /jɤ̞͗w/     /ɑ͗w/ /jɑ͗w/    
ou you ㄧㄡ ao yao ㄧㄠ
-ou -iu -ao -iao
{n} /ĩⁿ/     /ỹⁿ/ /ə̃ⁿ/   /wə̃ⁿ/   /ã̠ⁿ/ /jɛ̃ⁿ/ /wã̠ⁿ/ /ɥæ̈̃ⁿ/
yin ㄧㄣ yun ㄩㄣ en wen ㄨㄣ an yan ㄧㄢ wan ㄨㄢ yuan ㄩㄢ
-in -ün1 -en -un -an -ian -uan -üan1
{ŋ} /ĩŋ˗/ /ʊ̃ŋ˗/ /jʊ̃ŋ˗/   /ɤ̞̃ŋ˗/   /wɤ̞̃ŋ˗/   /ɑ̃ŋ˗/ /jɑ̃ŋ˗/ /wɑ̃ŋ˗/  
ying ㄧㄥ   yong ㄩㄥ eng weng ㄨㄥ ang yang ㄧㄤ wang ㄨㄤ
-ing -ong ㄨㄥ -iong -eng   -ang -iang -uang
1 拼音 üjqx 后写成 u,注音则皆为
2 拼音 uobpm、f 后写成 o;注音 ㄨㄛㄇ、ㄈ 后写成
3 /ja̠j/只出现于台湾“国语”的少数音节,如“崖”,中国大陆普通话无此尾位。
4 符号“ㄭ”仅作发音辅助说明用,实际拼写时不写出。

作为通则,在开音节(指没有音节尾的音节)中的音节核元音长度较长,其他情况则较短。此规则并不适用于弱音节(即声调为“轻声”的音节),在弱音节中,所有元音都非常短。[8]

音节尾对央元音的影响

在现代标准汉语中,元音音位{ä}与{ə}舌位会受音节尾的影响而和谐[9][10] 如{ä}在/j/、{n}前读成较前的[a̠]、[ã̠]而在/w/、{ŋ}前读成较后的[ɑ͗]、[ɑ̃]。同理, {ə}在/j/、{n}前读成较前的[ə]、[ə̃]而在/w/、{ŋ}前读成较后的[ɤ̞͗]、[ɤ̞̃]。

音节尾

受汉语拼音等拉丁化方案的影响,音节尾在现代标准汉语音节中的地位常被过分强调,经常与首位辅音或中间位滑音相提并论。其实音节尾在现代标准汉语音节中是一个相当边缘化的成分,四个音位/j/、/w/、{n}、{ŋ}都没有绝对固定的音值,而仅有相对固定的舌位变化趋势(动程)。两个底层形式为鼻音的音节尾{n}、{ŋ}前接的音节核元音必定实现为鼻化元音,其中{n}传统上被认为是齿龈鼻音/n/,但在现代北京话中往往已经不成阻,而仅剩由音节核元音滑向/n/的动程,除非后面接着语气助词“啊”,此时{n}会实现为成阻的齿-龈鼻音[n̪]并与后面的“啊”发生联诵,使之音变为“哪”。相比之下{ŋ}实现为成阻鼻音的情况则要多不少,但往往不会实现为标准的软腭鼻音而是介于软腭鼻音和小舌鼻音之间,故表记为/ŋ˗/。/ŋ˗/也会与“啊”发生联诵,但并不被视为独立的首位辅音音位,而是被视作零首位的同位异音,且它与其他“开口呼”(即无中间位滑音且音节核不为{i}、{u}、{y}的尾位,参见下文“四呼”)尾位相拼时也可能触发联诵,而不像{n}那样仅与“啊”发生特例联诵。

其他分析

有些语言学家倾向于进一步减少音节核元音音位的数量(作为代价,需要在他们的系统中使用基底形式的半元音)。蒲立本提出了一个包含基底形式的半元音,但却完全没有音节核元音的系统。[11]更常见的系统包含了两个元音,例如桥本万太郎的系统中,[12]只有两个音节核元音/ä, ə/,它们可在半元音/j, w, ɥ/之后,也可在音节尾/j, w/或{n, ŋ}之前。不同半元音、音节核元音与音节尾的组合可以产生不同表层形式的表达,如同下方表格所示。这三个位置都有可能是空的,也就是说,可以被零音位{∅}占据。举例来说,闭元音/i, u, y/可分析为半元音+{∅};而空韵,即成音节近音/ɹ̩, ɻ̍/或者元音/ɯ̞̈ʴ, ɨ̞ʵ/,可分析成三个位置皆为零音位,例如: si 的基底形式被分析为成音节辅音{s̩}。

音节核 {∅} {ə} {ä}
音节尾 {∅} /j/ /w/ {n} {ŋ} {∅} /j/ /w/ {n} {ŋ}
中间位 {∅} /ɹ̩/, /ɻ̍/ /ɤ̝͡ə̠/ /əj/ /ɤ̞͗w/ /ə̃ⁿ/ /ɤ̞̃ŋ˗/ /ä/ /a̠j/ /ɑ͗w/ /ã̠ⁿ/ /ɑ̃ŋ˗/
  4 e ei ou en eng a ai ao an ang
-i -e -ei -ou -en -eng -a -ai -ao -an -ang
/j/ /i/ /je̞/   /jɤ̞͗w/ /ĩⁿ/ /ĩŋ˗/ /jä/ /ja̠j/3  /jɑ͗w/ /jɛ̃ⁿ/ /jɑ̃ŋ˗/
yi ye ㄧㄝ you ㄧㄡ yin ㄧㄣ ying ㄧㄥ ya ㄧㄚ yai ㄧㄞ yao ㄧㄠ yan ㄧㄢ yang ㄧㄤ
-i -ie -iu -in -ing -ia -iai -iao -ian -iang
/w/ /u/ /wo̞/ /wəj/   /wə̃ⁿ/ /wɤ̞̃ŋ˗/, /ʊ̃ŋ˗/ /wä/ /wa̠j/   /wã̠ⁿ/ /wɑ̃ŋ˗/
wu wo ㄨㄛ2 wei ㄨㄟ wen ㄨㄣ weng ㄨㄥ wa ㄨㄚ wai ㄨㄞ wan ㄨㄢ wang ㄨㄤ
-u -uo2 -ui -un -ong -ua -uai -uan -uang
/ɥ/ /y/ /ɥe̞/     /ỹⁿ/ /jʊ̃ŋ˗/       /ɥæ̈̃ⁿ/  
yu yue ㄩㄝ yun ㄩㄣ yong ㄩㄥ yuan ㄩㄢ
1 -üe1 -ün1 -iong -üan1
1 üjq、x 后写成 u
2 uobpm、f 后写成 oㄨㄛ 后写成
3 /ja̠j/只出现于台湾“国语”的少数音节,如“崖”,中国大陆普通话无此尾位。
4 符号“ㄭ”仅作发音辅助说明用,实际拼写时不写出。

注音符号即采用此系统。

儿化

北京话中存在大量R化元音[13]:195,即俗称之“儿化音”。现代标准汉语保留了北京话中的多数R化元音,但出现频率通常低于北京话,许多母语中没有R化元音的现代标准汉语使用者甚至几乎不会使用R化元音。

老北京话中“儿”、“耳”、“二”等字的音段通常为R化中央元音[ɚ](其中去声的“二”在北京话中很早就衍生出了起始舌位较低的变体[ɐ̟˞]~[ä˞],此变体深刻影响了不少现代标准汉语使用者的口音),汉语拼音与注音符号写为 er 并加上声调符号。(下文所述之“儿化”并不包含上述音节)

有些地区的现代标准汉语中,儿化是比较罕见的。比如在台湾,根据台湾当局“教育部”标准,儿化出现的情况要比中国大陆标准少得多,除“这儿”、“一会儿”等少量词外,台湾“国语”一般不作儿化处理。在缺少儿化的现代标准汉语变体中,“儿化音”时常会被还原成其R化前的底层形式或被不含“儿化音”的同义词替代,例如用“这里”取代“这儿”。

四呼

现代标准汉语根据中间位滑音的种类可把尾位分作四类,即所谓的“四呼”:

  • 开口呼:无中间位滑音且音节核不为{i}、{u}、{y}的尾位(如汉语拼音:a 、ê、e、o;注音符号:ㄚ、ㄝ、ㄜ、ㄛ)。
  • 齐齿呼:以/j/为中间位滑音或以{i}为音节核的尾位(汉语拼音:y,i;注音符号:ㄧ)。
  • 合口呼:以/w/为中间位滑音或以{u}为音节核的尾位(汉语拼音:w,u;注音符号:ㄨ)。
  • 撮口呼:以/ɥ/为中间位滑音或以{y}为音节核的尾位(汉语拼音:yu,ü;注音符号:ㄩ)。
不圆唇 圆唇
非硬腭近音/闭前元音 开口呼 {∅} 合口呼 /w/或{u}
硬腭近音/闭前元音 齐齿呼 /j/或{i} 撮口呼 /ɥ/或{y}

音节

现代标准汉语的音系常用音节作为分析单位,往往一个汉字对应一个音节。关于汉语音节结构的划分,主要有三种方法:传统上,将一字分为声调和音段,再将音段分为声母和韵母,其中韵母再分为韵头(介音)、韵腹和韵尾。单字的音节成分主要有声母介音(韵头)、韵腹韵尾声调

另外一种是结构派所采用的严格二分的划分方式,先将一个完整的音节S划分为声调T(实现为调值tt)和音段σ,再将音段σ划分为首位O(实现为辅音C)和尾位F,再将尾位F划分为中间位M(实现为滑音G)和韵基R,再将韵基R划分为音节核Nu(实现为元音V)和音节尾Co(实现为鼻音N或滑音G),如图。而朱晓农(2005)使用的多维分析法[14],即将一个完整的音节S三分为首位O(实现为辅音C)、介音M(实现为滑音G)和韵基R,其中声调T附着于韵基R,韵基R可再细分为音节核Nu(实现为元音V)和音节尾Co(实现为滑音G或鼻音N)。因此,一个音节的最大形式可以表现成 CGVXT[15],其中X可为滑音G、鼻音N。

现代标准汉语“全”字发音的音节结构(结构主义划分法)

有些模型中首位O是可省的,有些则不可,中间位M则是可省的,音节核Nu不可省,音节尾Co可省[14]

在上述系统中有许多可能的组合实际上并不存在。若不包括含有R化元音的尾位,在实际音节中会使用到的尾位组合F(中间位M+韵基R)只有35个(见汉语拼音韵母(尾位))。总的来说,若不考虑声调,大约有400个不同的音段,若算上声调则有约1300个音节。与英语之类的语言相比,数目非常少。因为汉语中的汉字为单音节,能使用的音节较少导致了为数不少的同音字。不过,在现代标准汉语中,平均单词长度为两个音节(两个汉字),在使用上大大减少了同音词歧义的问题,即便在忽略声调时也是如此,尤其是在考虑进上下文的情况。[16]

关于现代标准汉语使用的音节的完整列表(包括含有R化元音的音节),请见汉语拼音音节列表汉语儿化韵表

完整音节与弱音节

音节可分为完整音节(或称强音节)(full or strong)与弱音节weak)。弱音节通常为文法标识(如“了” le˙ㄌㄜ),或者某些双音节词的第二音节。

完整音节可以带有四种基本声调,且有某种程度的重音。弱音节为轻音,且使用一类被称作“轻声”的特殊声调。完整音节与弱音节间的对比很明显,有许多最小对立体,例如:“要事” yàoshìㄧㄠˋ ㄕˋ 与“钥匙” yàoshiㄧㄠˋ ˙ㄕ、“大意”的两种读法 dàyìㄉㄚˋ ㄧˋ(主要的意思)与 dàyiㄉㄚˋ ˙ㄧ(不注意),上述两例的后者的第二音节为弱音节。有些语言学家认为这种对比主要来自轻重音,而有些则认为是来自声调的差异。关于更进一步的讨论,请见下方轻声重音、韵律与语调段落。

另外,由于弱音节与轻声为一体两面,弱音节在台湾“国语”标准中与轻声相同,出现的情况较中国大陆标准略少,例如上述例子“大意”的两个义项(主要的意思、不注意),在《重编“国语”辞典修订本》中的标音皆为完整音节 dàyìㄉㄚˋ ㄧˋ(详见下文)。

完整音节与弱音节在音节长度上也有差异。完整音节可分析为有一个音拍重音节 heavy syllable),如果没有音节尾的话母音会被延长。然而,弱音节只有半个音拍(轻音节 light syllable),发音时会比完整音节短将近50%。[17](参阅音节重量

通常每个弱音节都有一个作为相同语素的完整音节(并且写为相同汉字),不过,弱音节的发音时常会产生改变,如同下方段落所述。

音节简化

除了声调、音长和轻重音的不同之外,弱音节还会受到某些其他发音变化的影响 [18]

  • 如果一个弱音节的首位是不送气塞音(包含爆破音和塞擦音,如 bdgzj),则该音可能会由清音转变为浊音。例如“嘴巴”(zuǐbaㄗㄨㄟˇ ˙ㄅㄚ)的“巴”中 b 可能发成浊塞音[b]。
  • 弱音节的音节核元音时常会弱化,而使舌位变得更靠近中央。例如“嘴巴”(zuǐbaㄗㄨㄟˇ ˙ㄅㄚ)的“巴” 中a 的音值时常接近[ɐ]~[ɜ],向中央元音[ə]靠拢。
  • 弱音节的复合韵基时常会单化(这与上面提到弱音节较短的半音拍性质有关),导致动程大幅度缩小甚至完全消失。[17] 举例,“脑袋”(nǎodaiㄋㄠˇ ˙ㄉㄞ )的“袋”韵基可能发成动程极小近似单元音的[æɛ̯],而非原本动程较大的[a̠j];“春天”(chūntianㄔㄨㄣ ˙ㄊㄧㄢ)的“天”韵基可能发成[ɛ̽̃],音节核中央化且后续滑向[n]的动程消失。
  • 在某些情况下,尾位可能会完全丢失。这在音节核元音为闭元音、音节首为擦音或送气音的开音节中特别容易发生。例如可以将“豆腐”(dòufuㄉㄡˋ ˙ㄈㄨ)的“腐”发成[f],“问题”(wèntiㄨㄣˋ ˙ㄊㄧ)的“题”发成[t̪ʰʲ](元音丢失后剩下的清辅音无法再承载音高,因此可被视作前一音节的音节尾而不再被视作独立音节)。同样的情况可能发生在半上声的字词。[19]首位鼻音后的尾位可能丢失,如将“我们”(wǒmenㄨㄛˇ ˙ㄇㄣ)与“什么”(shénmeㄕㄣˊ ˙ㄇㄜ)念成 wǒmㄨㄛㆬˇshémㄕㄜㆬˊ [c]——这种两个音节合并成一个音节的例子时常出现在自然的对话当中。

“什么”shénmeㄕㄣˊ ˙ㄇㄜshémㄕㄜㆬˊ 的过程也涉及了语音同化,这在快速谈话时经常出现(如“广播” guǎngbōㄍㄨㄤˇ ㄅㄛguǎmbōㄍㄨㄚㆬˇ ㄅㄛ,由于 ang/ㄤ 的音节核[ɑ̃]与 an/ㄢ 的音节核[ã̠]很容易分辨,因此即便 ang/ㄤ 的音节尾被同化为[m]也不会与 an/ㄢ 混淆)。语音同化有一个特别的例子——句末语气词“啊” a˙ㄚ,它是弱音节,在不同音节后有不同的语音同化形式:

前接音节的尾音 语气词形式(拼音/注音) 汉字
{ŋ}, /ɹ̩/, /ɻ̍/ a˙ㄚ
/i/, /j/, /y/, /ä/ ya˙ㄧㄚ
/e̞/, /ɤ̝͡ə̠/, /o̞/ a˙ㄚ或 ya˙ㄧㄚ 啊/呀
/u/, /w/ wa˙ㄨㄚ
{n} na˙ㄋㄚ
le˙ㄌㄜ(文法标识) 结合成 la˙ㄌㄚ

声调

现代标准汉语四声调值用曲线法表示

与其他现代汉语族语言一样,现代标准汉语也是一种声调语言。这意味着现代标准汉语中除了辅音和元音之外,音调的不同也会影响单词的意义。许多非汉语母语者在掌握声调上会有困难,但是正确的声调发音对于字词的表达与理解十分重要,因为有很多字只有声调上的不同(意即,声调为最小对立体)。根据统计,在现代标准汉语中,声调与元音同等重要。[20]

声调类别

下表显示现代标准汉语的四种基本声调以及轻声。

调号 1 2 3 4 5
调名 阴平 阳平 轻声
拼音 ā á ǎ à a
注音 ㄚˉ(声调记号ˉ可省略) ㄚˊ ㄚˇ ㄚˋ ˙ㄚ
声调记号 ˥(55)或˦(44) ˧˥(35),˨˥(25)或˨˦(24) ˨˩˦(214),˨˩˧(213),˨˩˨(212),˨˩(21)或˨(22) ˥˩(51),˥˧ (53)或˧˩(31) -
IPA附加符号 /ä́/ /ä̌/ /ä̰᷉/,/ä᷆/或/ä̀/ /ä̂/ -
标准汉语中四个主要的声调,使用ma这个音节发音。

四种声调的正式名称依序分别是阴平、阳平、上(shǎng/ㄕㄤˇ)[21][22]、去。由于这套名称系统乃承袭自中古汉语,故其字面意思与实际调值并不符,参见下文。现代标准汉语的声调简介如下:

  1. 阴平,又称第一声,是一个较高且稳定的平调,但并没有超高感。
  2. 阳平,又称第二声,是一个升调,具体调值往往与韵律相关。在不少于三个音节的词或词组中,如果第一个音节的声调是阴平或阳平,且第三个音节不是弱音节,则第二个音节的阳平可能变为阴平[23],如“拔河比赛”一词中的“河”。
  3. 上声,又称第三声,具体调值通常与韵律相关,单音节时的标准调型是降升调,调值传统上记为214,现代北京话则偏向213或212。上声在语流中往往失去音高上升部分而读作21,有时甚至进一步变为22,仅在句末、停顿前以及重读时才读作降升调(双音节词的第二个音节例外,此时上声必不读降升调)。[24]没有音高上升部分的上声有时会被称为“(前)半上声”。含有音高上升部分的上声音节,发声时长明显大于其他音节。关于上声音节更进一步的变化,请见下文的连上变调。不像其他的声调,含有音高上升部分的上声常常带有嘎裂声(英语:Creaky voice),在语图上表现为基频中断
  4. 去声,又称第四声,是一个降调,具体调值往往与韵律相关,单音节时的标准调值传统上记为51。当两个去声音节相连时,根据轻重音的不同可能会产生“53.51”和“51.31”两种不同的调值模式,典型的例子有竞技体育术语“对位”(重音落在“位”上,调值模式为“53.51”)和有机化学术语“对位”(重音落在“对”上,调值模式为“51.31”)的对立。[25]
  5. 关于轻声,请见下方段落。

包含汉语拼音在内的大部分汉语拉丁化系统附加符号将声调标示在元音上(注音符号亦是如此),但是有一些方案用上标数字的方式标在每个音节的最后,如威妥玛拼音。这些声调记号与数字很少用于语言教科书与字典以外的地方,尤其当用于公共标示或公司标志等地方时通常省略不标。国语罗马字是一个罕见的例子,其利用不同的拼法来表示不同的声调,不过规则较为复杂。

轻声

现代标准汉语的弱音节使用的声调称为“轻声”。轻声的实际调值取决于前接音节的声调。

普通话

根据中国大陆普通话标准,简单而言,轻声一般出现在以下情况:

  • 结构助词(如“的”和“得”)、动态助词(如“了”和“著”)和语气词(如“吗”和“呢”)等虚词,一般读轻声。
  • 名词和代词的后缀,如“子”、“头”、“上”和“们”,读作轻声。
  • 现代汉语中某些双音节词的后一音节读作轻声,具体分以下几种情况:
    • 有些词必须或总是读为轻声,如“多么”,其中也包括大多数叠音词(如“哥哥”和“星星”)和连绵词(如“萝卜”和“模糊”)。
    • 有些词可以读作轻声也可以不读,但两者词义或词性不同,如“大意”、“地道”和“便当”。
    • 有些词可以读作轻声也可以不读,且两者词义相同,如“因为”、“起来”和“机器”。
台湾“国语”

根据台湾当局“教育部”标准,轻声出现的情况比中国大陆标准略少。在上述情形中,轻声可读可不读且意义无差异时,台湾“国语”标准一般不作轻声处理。

需要指出的是,许多中国南方人和东南亚华人在使用现代标准汉语时,受其母语及所居地流行的现代标准汉语变体影响,使用轻声的频率往往比上述标准低得多,不少人甚至几乎不用。但由于对交流的影响不大,因此也可将不带轻声的变体视为广义上的现代标准汉语。

轻声调值[26]
前接音节的声调 轻声的调值 例词 拼音 注音
阴平 玻璃 bōli ㄅㄛ ˙ㄌㄧ
阳平 伯伯 bóbo ㄅㄛˊ ˙ㄅㄛ
上声 喇叭 lǎba ㄌㄚˇ ˙ㄅㄚ
去声 兔子 tùzi ㄊㄨˋ ˙ㄗ

尽管弱音节与完整音节间的区分很明显,轻声往往不被描写为一个独立的声调,一些语言学家[谁?]认为轻声声调是前一字声调的延伸,这种看法的优点是不需要对轻声设立复杂的连音规则,否则需要根据前接字声调设立4种轻声的声调变体。然而这种“延伸”理论则无法全面描述轻声的特性,尤其是当有两个以上轻声字相邻的时候。[27]

与中古汉语声调的关系

中古汉语的声调与现代标准汉语的声调并没有一对一的关系,下表显示了中古汉语至现代标准汉语声调的演变。字词声调的演变取决于首位辅音,可以分为清音(voiceless consonant,记为 v−)、浊阻音(voiced obstruent,记为 v+)或响音(sonorant,记为 s)。(现代标准汉语已经失去了清浊音的对立)

中古汉语 声调
音节首 v− s v+ v− s v+ v− s v+ v− s v+
现代标准汉语 调类 阴平

(一声)

阳平

(二声)


(三声)

(四声)
不规则
(四声)
阳平
(二声)

变调

现代标准汉语的发音,在特定语音环境下,某个音节与单音节发音时声调调值不同的现象,称作变调。主要有上声变调和特殊字变调。

连上变调

上声一共有三类变体:降升调214/213/212、低调21/22、与阳平混同的升调24/25/35。当上声音节发生连续时,尽管受许多其他因素影响,主要根据以下条件发生变调:

  • 两个上声音节连续
    • 当两个上声音节连续时,前一个上声音节的声调调值变为升调24/25/35,从而与阳平混同,例如“老鼠”一词中的“老”。
    • 当一个上声音节后接非上声音节,并且不被强调时,通常读作低调21/22。若后接的音节声调为阳平则调值往往接近低平调22,否则调值通常为低降调21,例如“首都”一词中的“首”调值通常为21。
  • 三个上声音节连续
    • 当前两个音节构成一个双音节词,而第三个音节是一个单音节词时,前两个音节都变为升调24/25/35。例如词组“保管好”的三个音节声调调值分别为24、35(有时近似55而与阴平混同)、214/213/212。
    • 当第一个音节为单音节词,而后两个音节构成一个双音节词时,首字变为低调21/22,第二字变为升调24/25/35。例如“纸老虎”的三个音节声调调值分别为22、24/25/35、214/213/212。

“一”“不”变调

一些常用字词具有自身的特殊变调规则,如“不”(ㄅㄨˋ)与 “一”()。

  • ㄅㄨˋ
  1. 若“不”的后面接着去声音节,则读作阳平。
    例: 不是(+shìㄅㄨˋ+ㄕˋ)念作 búshìㄅㄨˊ ㄕˋ
  2. 其他情况下,“不”则维持原本的声调,读作去声。然而,在什么不什么问句中,可读作轻声(如:“是不是” shìbushìㄕˋ ˙ㄅㄨ ㄕˋ)。
  1. 若“一”的后面接着去声音节,则读作阳平。
    例:一定(+dìng+ㄉㄧㄥˋ)念作 yídìngㄧˊ ㄉㄧㄥˋ
  2. 若“一”的后面接着阴平、阳平或上声音节,则读作去声。
    例:“一天”(+tiān+ㄊㄧㄢ)念作 yìtiānㄧˋ ㄊㄧㄢ 、“一年”(+nián+ㄋㄧㄢˊ)念作 yìniánㄧˋ ㄋㄧㄢˊ 、“一起”(++ㄑㄧˇ)念作 yìqǐㄧˋ ㄑㄧˇ
  3. “一”单用或用于句尾、多音节词及词组的末尾(无论后接音节为何)时,维持原本的声调,读作阴平。 当被用作序数(或序数的一部分,如:第一、第五十一),以及后面接着其他数字(包含“一”)时也读作阴平。因此,“一一”(yīyīㄧ ㄧ)这个词及其参与构成的复合词中,两个“一”皆读作阴平。
  4. “一”用于二叠字动词之间时,可读作轻声 (如:“看一看” kànyikànㄎㄢˋ ˙ㄧ ㄎㄢˋ)。

“七”“八”变调

曾经的现代标准汉语中,“七”和“八”在去声音节之前需要变读为阳平。例如,“七月”、“八拜”、“八卦”等词,将读作“齐月”、“拔拜”、“拔挂”。此特征源自老北京话,但随着时代发展,年轻一代变调的人数越来越少。2005年第五版《现代汉语词典》中已经删去了“七”和“八”变调的内容[28],但在部分讲解现代汉语的书籍中仍有所保留。现在的年轻人几乎不会在去声字前读为阳平。在台湾“国语”则偶尔还可听到将“八卦”的“八”读作阳平。

“一”、“七”、“八”、“不”在历史上皆为入声字, 如上文所述,入声字与现代声调的对应关系较为不规则,这可能是这些字变调的原因之一。[29]

重音、韵律与语调

根据轻重音可将音节分为重读音节stressed syllable)及轻读音节unstressed syllable)。现代标准汉语中音节的轻重音对于母语者来说不太明显,但相对重音(contrastive stress)则很容易被察觉。对轻重音较不敏感的可能原因之一是,现代标准汉语中语音的基本频率变化主要实现为声调,而不像许多其他语言一样作为轻重音的提示。尽管如此,轻重音和音高之间仍然存在着联系——根据观察,在给定声调的情况下,带有更多重音的音节,音高变化范围较大。[30]

如同完整音节与弱音节段落所述,弱音节为轻音且使用“轻声”。虽然上述性质可加以对比分析,但是有些语言学家将此诠释为声调而非轻重音(有些语言学家甚至将现代标准汉语分析为完全缺乏轻重音,但这显然是对现代标准汉语的口语实际缺乏全面了解所致)。[31]

除了完整音节与弱音节的对比以外,有些语言学家也会区分在完整音节中不同程度的轻重音。在一些论述中,多音节的复合词在最后一个音节有较强的重音,而次强的重音通常在第一个音节。然而,其他语言学家不支持这个分析,认为最后一个音节表面上的重音,可以全然归因于一个词组中最后一个音节的自然延长,并且当这个词在句子中间而非独立发音时会消失。端木三(San Duanmu)认同此观点,[32]并推断出第一个音节有最强的重音。他也指出现代标准汉语有产生扬抑格的倾向,即重读音节后接一个(有时多于一个)轻读音节的音步。在此观点下,如果排除“末音节延长”的影响:

  • 在两个音节的复合词中,第一个音节有主要重音,第二个音节则缺乏重音。
  • 在三个音节的复合词中,第一个音节有主要重音,第二个音节缺乏重音,第三个音节则可能缺乏重音或者有次重音
  • 在四个音节的复合词中,第一个音节有最强的重音,第二个音节缺乏重音,第三个或第四个音节则可能缺乏重音或者有次重音,取决于该复合词的句法结构。

在此处被描述为缺乏重音的位置是弱音节(轻声)可能出现的位置,不过完整音节也经常出现在这些位置。

这种产生扬抑格格律结构的倾向也被引用为以下情形的原因:复合词中汉字顺序改变的现象,以及使用双音节词而非单音节词的强烈偏好。[33]现代标准汉语中,许多单音节词都有对应的双音节词,而且意思几乎完全相同,如“蚁”与“蚂蚁”。

音高的另一个功能是语调。现代标准汉语频繁使用语气词来表达特定的意思,像是怀疑、疑问、命令等等,减少了使用语调的需要。不过,语调在现代标准汉语中仍然存在(表达的意思与英语极为相似)。关于语调如何与词汇声调互相影响有一些不同的分析,有些语言学家描述,额外语调的升或降会发生在话语中最后一个音节的结尾;而其他语言学家发现,整个话语的音高会根据想要用语调表达的意思而上升或下降。[34]

注释

  1. 1.0 1.1 1.2 Lee & Zee (2003)Lin (2007)将这些音标记为近音,而Duanmu (2007)将这些音标记为浊擦音。测量实际发音的结果显示这些音与近音更为相似。[1]
  2. 一部分研究认为元音的数量应该更少,具体请参阅下文
  3. 注音“ㆬ”即作为辅音音节尾的“ㄇ”

参考资料

引文
  1. Lee-Kim, Sang-Im, Revisiting Mandarin ‘apical vowels’: An articulatory and acoustic study, 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Phonetic Association, 2014, 44 (3): 261–282, doi:10.1017/s0025100314000267 
  2. Duanmu (2000),第26页.
  3. Duanmu (2000),第33页.
  4. "普通话是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的。那么北京人为什么还要学习普通话语音呢?这是因为北京话也是一种汉语方言。普通话采取北京语音系统作为标准音,并不是不加分析、不加选择地采用,而是要排除北京话的特殊土语成分。北京话的特殊土语成分可以表现在语音的许多方面。例如:在声母上,一部分年轻女性把普通话舌面前音j、q、x读作舌尖前音z、c、s。[...] 所以,北京人也有一个学习普通话语音的问题。"(北京市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办公室(2005). 普通话水平测试指导用书(北京版). Beijing: 商务印书馆. p. 6. ISBN 978-7-100-045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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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引证错误:<ref>标签无效;未给name(名称)为教育部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的ref(参考)提供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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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Duanmu (2000),第134, p. 231页.
  31. Duanmu (2000),第1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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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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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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