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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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紘
長史
國家東吳
時代東漢末年→三國
主君孫策孫權
子綱
籍貫徐州廣陵郡射陽(今江蘇揚州寶應縣射陽湖鎮
出生153年
逝世212年

張紘(153年—212年[1]),子綱徐州廣陵郡射陽[2](今江蘇揚州)人,東漢末年東吳的政治家和學者。孫策在尚未脫離袁術時,曾向當時身在江都的張紘討教成為一方諸侯的志向,張紘為孫策規劃出佔領荊、揚兩州的未來戰略版圖江都對

生平

為世令器

張紘初時游學於洛陽,曾於太學跟博士韓宗學習易經和歐陽尚書,又到外黃濮陽闓學習韓詩、禮記和左氏春秋。回郡後獲舉為茂才,當時大將軍何進、太尉朱儁、司空荀爽三府皆辟他為,他都以疾病為由拒絕應召[3]。後來張紘避亂江東[4]

江都對策

初平三年(192年),張紘因母親過世而在江都為母服喪;孫策在為父親孫堅還葬曲阿後亦居於江都,於是幾次拜見張紘,和他研究天下大勢。孫策對他說明自己的籌劃:「現在漢朝國祚衰微,天下紛亂,英雄豪傑都各自擁兵自重,發展勢力,卻沒有能化解天下危亂的人。先父曾與袁術一起討伐董卓,功業未遂就被黃祖所害。我雖年輕識淺,但卻心有志向,我現在想先請求袁術把先父舊部交給我統領,並到丹楊去依靠舅父吳景,在那收集流散兵士,東據吳郡會稽,報仇雪恥,做朝廷的外藩。您以為如何?」張紘先自稱見識淺陋並守孝在身作推託,孫策遂進一步說:「您是名聞遐邇,讓四方之人仰慕的人。今天我這些計劃打算就由你議決了,為何不開懷告訴我您的看法,以與你如高山的聲望相稱。如果我志向得伸,大仇得報,我絕不會忘記你今天的功勞恩德。」孫策說到此處更激奮得流下淚來。張紘見孫策言辭慷慨,更看出其從內心表露的忠勇壯烈,深受感動,終於對孫策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當年周朝王道崩壞,齊桓公晉文公才能應運而起;王室一旦安寧,諸侯就只能盡臣子上貢的本分了。您繼承父親的路,驍勇善戰,假如你投奔吳景,成功招集吳會一帶的兵馬,當能獲得荊揚二州,亦能報仇雪恨。那時您憑倚長江,奮發威德,掃除群雄,匡扶漢室,所建的功業,定會像齊桓、晉文那樣流芳千古,豈止作一個外藩呢?目前亂世多生禍難,如果您想建功立業,就應當與和你相同志向的人一起南渡發展。」孫策於是就實行其計劃,並將母親和一眾年幼的弟弟都交給張紘照顧,使孫策無後顧之憂[5]

輔君忠諫

興平二年(195年),孫策渡江創業,委任張紘職務,孫策更表奏張紘為正議校尉,跟隨孫策征討丹楊。孫策親臨前線,張紘勸諫說:「主將乃是籌劃謀策的角色,三軍全依託繫命於他,不可輕舉妄動,親身與賊寇對陣相鬥。願您能珍重上天授予您的才幹,符合四海之望,別讓全國上下為您的安危而擔心受怕[6]。」奮威將軍呂布襲取徐州,以徐州牧自居,不希望張紘和孫策共事,追舉張紘為茂才,試圖招攬張紘,並命孫策遣送他來徐州。但張紘厭惡呂布,並不想去在呂布麾下仕官;孫策亦想張紘繼續輔助他,於是回書推辭拒絕[7]

文理意正

建安四年(199年),孫策派遣張紘代替虞翻許都[8],留在那裏當侍御史,與少府孔融交好。

建安五年(200年),曹操聽說孫策去世,打算趁江東舉喪期間進行征伐,張紘進行勸諫,認為乘人喪事而用兵,既有違傳統的道義,如果攻而不勝,還會使兩方結仇而丟棄往日盟好,不如藉此機會厚待江東。曹操聽取了意見,表任孫權為討虜將軍,兼會稽太守。曹操想讓張紘勸引孫權歸降,外任張紘為會稽東部都尉陳琳著有《武庫賦》,張紘讀後寫信稱讚陳琳的文才。陳琳卻說與張紘及張昭兩人相比,是小巫見大巫。[9]

共施經略

建安十三年(208年),張紘在孫權下任長史,隨軍征討合肥。合肥久攻不下,便向孫權進計:「古時圍城,開其中一面,為疑惑敵軍的心理。如今圍城甚密,攻擊又急,這樣會使對方恐懼而拼命抵抗。死戰的敵人,固然難拔出,及救援未至,可縮小範圍,以觀其變。」眾議者各有不同,眾將圍城馳騁挑戰。孫權親自率輕騎突破,張紘進諫:「主公的士兵是兵器,戰爭是危險的事。如今你所麾下的士兵依賴盛壯的氣勢,輕視強暴的外族,三軍之眾,沒有不寒心的,雖斬對方的大旗,威震敵方戰場,但這是偏將的任務,而不是主將所做的。應開始抑制孟賁夏育的勇猛魯莽,胸懷王霸之計。」孫權聽納張紘的進諫,停止進攻而退還。

建安十四年(209年),孫權打算再出兵攻打,張紘勸阻道:「自古以來帝王是受天命的君主,雖有皇靈在上輔佐,文德傳播天下,也要依靠武功來昭其勳績。然而武功貴在因時而取,然後才建樹威勢。現今應偃息軍隊,廣泛開墾農耕,任賢使能,務須崇尚寬,仁惠政策,順應天命來施行誅討,這樣就可以不勞師動眾而天下平定。」於是孫權便停止了軍事行動。

移都秣陵

建安十七年(212年),張紘建議孫權應當離開吳郡而移都秣陵(後改稱建業),孫權採納張紘建議。孫權讓張紘回吳郡接來家眷,走在半路上張紘病逝。臨死前,他授意兒子張靖給孫權留下遺書說:「自古以來有國有家之人,都想修治德政來興隆盛世,至於他們的治理,大多沒有理想的結果。並非沒有忠臣良將相輔佐,不是不明白治國的根本,而是由於君主不能克服自己的好惡情感,不善於聽取意見。人之常情是畏難趨易,喜好相同的意見而討厭不同的意見,這與治世法則正好相反。《易傳》有言'從善如登山,學壞如崩山',是說學好不容易。君主繼承數代相傳的基業,憑藉自然的趨勢,掌握着駕御群臣的八柄權威,樂於做好做的事、聽好聽的話,無須向他人索求什麼,而忠臣心懷難於進用的治國之術,說出逆耳的忠言,兩者不能相互合意,不也是理所當然嗎?不合就會產生隔閡,巧言令色之人便乘虛而入,君主就會被假忠迷惑眼睛,貪戀小人的恩愛,於是賢愚混雜,長幼失序,這些情況產生的原因,是人情關係擾亂了正常的統治秩序。故此聖明的君主醒悟到這一點,如飢似渴地尋求賢才,不厭其煩地接受忠諫,克制感情、減抑情慾,為了道義而割捨恩愛,在上者無偏頗錯誤的任命,在下者也就絕了非分之念。您應當加以三思,忍受辱垢、掩藏鋒芒,以成就仁義天下的大業。」六十歲時病死(也可能是「八十歲」病死),孫權閱讀張紘遺書後悲傷痛哭流涕[10][11]

榮譽殊榮

吳國建國初年,孫權對群臣大多直接稱呼其字,唯獨稱呼張昭為張公,稱張紘為東部,由此可見孫權對二人的器重。[12]

其文學造詣極高,著作中有《楠榴枕賦》,被身在北方的同郡陳琳稱讚。[13]

子孫

張紘子張玄官至南郡太守、尚書,清介有高行,但才不及張紘。張玄子張尚有俊才,孫皓時為侍郎,以言語辯捷聞名,擢為侍中中書令,但後因得罪孫皓被誅。

藝術形象

三國演義

《三國演義》的記載不多,周瑜向孫策成就霸業舉薦的時候,提及張昭和張紘二人,兩人合稱二張。

影視形象

評價

  • 陳壽:「張紘文理意正,為世令器,孫策待之亞於張昭,誠有以也。」
  • 孔融:「前勞手筆,多篆書。每舉篇見字,欣然獨笑,如複睹其人也。」
  • 陳琳:「自仆在河北,與天下隔,此間率少於文章,易為雄伯,故使仆受此過差之譚,非其實也。今景興在此,足下與子布在彼,所謂小巫見大巫,神氣盡矣。」
  • 孫元晏:「東部張公與眾殊,共施經略贊全吳。陳琳漫自稱雄佰,神氣應須怯大巫。」
  • 蕭常:「紘與昭,號二張;紘柔克,昭純剛。紘先死,德不亡,昭後死,譽益彰。」
  • 郝經:「孫策以孤童見紘,言議慷慨,紘即許以桓文之事而委質焉,則亦昭烈孔明之舉也。雖其忠直高壯不逮於(張)昭,而文理意正,繾綣縝密,贊襄孫氏,使中州人士見推,亦昭之亞也。其建計請權都秣陵,屹為江左京邑而傳繼六代,有奉春君之識焉。」「紘亦時英,潤色吳業。建都定鼎,南紀有截。」
  • 李贄:「周瑜、魯肅、諸葛瑾、張紘、顧雍,彼比引薦,真君子也。」

註釋

  1. 張紘卒於229年,此據《資治通鑑》卷71、魏明帝太和七年(229年),中華書局版,頁2257;《建康實錄》,中華書局版,頁39,但《三國志‧張紘傳》記張紘六十歲卒,如此他在漢靈帝被舉茂才、辟用公府才十歲出頭,與常理不符,可能是《三國志‧張紘傳》把「八十歲」誤寫成60歲,或是《資治通鑑》跟《建康實錄》將卒年放錯時間
  2. 裴松之注引《吳書》載「紘見柟榴枕,愛其文,為作賦。陳琳在北見之,以示人曰:『此吾鄉里張子綱所作也。』」一句,而《三國志·臧洪傳》載「(袁)紹令(臧)洪邑人陳琳書與洪」一句,由此可知張紘亦是射陽縣人。
  3. 吳書曰:大將軍何進、太尉朱儁、司空荀爽三府辟為掾,皆稱疾不就。
  4. 《三國志·吳書·張嚴程闞薛傳》張紘字子綱,廣陵人。游學京都,避亂江東。
  5. 《三國志·孫策傳》裴松之註引《吳歷》:「初策在江都時,張紘有母喪。策數詣紘,咨以世務,曰:『方今漢祚中微,天下擾攘,英雄俊傑各擁眾營私,未有能扶危濟亂者也。先君與袁氏共破董卓,功業未遂,卒為黃祖所害。策雖暗稚,竊有微志,欲從袁揚州求先君餘兵,就舅氏於丹楊,收合流散,東據吳會,報讎雪恥,為朝廷外籓。君以為何如?』紘答曰:『既素空劣,方居衰絰之中,無以奉贊盛略。』策曰:「『君高名播越,遠近懷歸。今日事計,決之於君,何得不紆慮啟告,副其高山之望?若微志得展,血讎得報,此乃君之勳力,策心所望也。』因涕泣橫流,顏色不變。紘見策忠壯內發,辭令慷慨,感其志言,乃答曰:『昔周道陵遲,齊、晉並興;王室已寧,諸侯貢職。今君紹先侯之軌,有驍武之名,若投丹楊,收兵吳會,則荊、揚可一,讎敵可報。據長江,奮威德,誅除群穢,匡輔漢室,功業侔於桓、文,豈徒外籓而已哉?方今世亂多難,若功成事立,當與同好俱南濟也。』策曰:『一與君同符合契,有永固之分,今便行矣,以老母弱弟委付於君,策無復回顧之憂。』
  6. 《三國志˙吳書˙張嚴程闞薛傳》註引《張紘傳》:孫策創業,遂委質焉。表為正議校尉,從討丹楊。策身臨行陣,紘諫曰:「夫主將乃籌謨之所自出,三軍之所繫命也,不宜輕脫,自敵小寇。願麾下重天授之姿,副四海之望,無令國內上下危懼。」
  7. 吳書曰:紘與張昭並與參謀,常令一人居守,一人從征討,後呂布襲取徐州,因為之牧,不欲令紘與策從事。追舉茂才,移書發遣紘。紘心惡布,恥為之屈。策亦重惜紘,欲以自輔。荅記不遣,曰:「海產明珠,所在為寶,楚雖有才,晉實用之。英偉君子,所游見珍,何必本州哉?」
  8. 《三國志》卷五七《虞翻傳》注引《江表傳》:策既定豫章,引軍還吳,饗賜將士,計功行賞,謂翻曰:「孤昔再至壽春,見馬日磾,及與中州士大夫會,語我東方人多才耳,但恨學問不博,語議之間,有所不及耳。孤意猶謂未耳。卿博學洽聞,故前欲令卿一詣許,交見朝士,以折中國妄語兒。卿不願行,便使子綱;恐子綱不能結兒輩舌也。」
  9. 陳琳《答張紘書》:「今景興在此,足下與子布在彼,所謂小巫見大巫,神氣盡矣。」
  10. 《三國志˙吳書˙張嚴程闞薛傳》註引《張紘傳》:紘建計宜出都秣陵,權從之。令還吳迎家,道病卒。臨困,授子靖留牋曰:「自古有國有家者,咸欲脩德政以比隆盛世,至於其治,多不馨香。非無忠臣賢佐,闇於治體也,由主不勝其情,弗能用耳。夫人情憚難而趨易,好同而惡異,與治道相反。傳曰『從善如登,從惡如崩』,言善之難也。人君承奕世之基,據自然之勢,操八柄之威,甘易同之歡,無假取於人;而忠臣挾難進之術,吐逆耳之言,其不合也,不亦宜乎!離則有釁,巧辯緣間,眩於小忠,戀於恩愛,賢愚雜錯,長幼失敘,其所由來,情亂之也。故明君寤之,求賢如饑渴,受諫而不厭,抑情損欲,以義割恩,上無偏謬之授,下無希兾之望。宜加三思,含垢藏疾,以成仁覆之大。」時年六十卒。權省書流涕。
  11. 《江表傳》曰:紘謂權曰:「秣陵,楚武王所置,名為金陵。地勢岡阜連石頭,訪問故老,雲昔秦始皇東巡會稽經此縣,望氣者雲金陵地形有王者都邑之氣,故掘斷連岡,改名秣陵。今處所具存,地有其氣,天之所命,宜為都邑。」權善其議,未能從也。後劉備之東,宿於秣陵,周觀地形,亦勸權都之。權曰:「智者意同。」遂都焉。獻帝春秋云:劉備至京,謂孫權曰:「吳去此數百里,即有驚急,赴救為難,將軍無意屯京乎?」權曰:「秣陵有小江百餘里,可以安大船,吾方理水軍,當移據之。」備曰:「蕪湖近濡須,亦佳也。」權曰:「吾欲圖徐州,宜近下也。」臣松之以為秣陵之與蕪湖,道里所校無幾,於北侵利便,亦有何異?而雲欲闚徐州,貪秣陵近下,非其理也。諸書皆云劉備勸都秣陵,而此獨雲權自欲都之,又為虛錯。
  12. 《三國志》卷五十七〈吳書‧虞翻傳〉注引《江表傳》中說:「初,權於群臣多呼其字,惟呼張昭曰張公,紘曰東部,所以重二人也。」
  13. 《太平御覽·卷707》引韋昭《吳書》:張紘作《楠榴枕賦》,陳琳在北得之,因以示士人曰:「此吾鄉里張子幼作也。」

參考資料

  • 《三國志·吳書·張紘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