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民主制(拉丁語:Aurea Libertas、波蘭語:Złota Wolność)或貴族共和制,又翻譯為黃金自由制、自由貴族制、貴族聯盟制,是一種以貴族為絕對核心,其他政治角色為輔佐的政府體制。在這個政體中,貴族們權力強大到能左右這個國家的外交、文化導向,甚至可以享有連國王都沒有的各種特權。在歷史上,羅馬共和國、波蘭王國(自1385年起)、波蘭立陶宛聯邦、神聖羅馬帝國、瑞典(1721年-1814年)、瑞典-挪威(1814年-1905年)、和現在的阿拉伯聯合酋長國都採用這種政體,尤其以波蘭立陶宛聯邦最為典型。
名稱
翻譯
貴族民主制的英文為Golden Liberty(意為黃金般的自由),其來源於「拉丁語:áurea libertas」[1]是對波蘭人的共和政體(波蘭語:Rzeczpospolita)的一種翻譯,因為當時歐洲普遍流行封建君主制和絕對君主制,貴族們要麼在自己的領地自立為國,國王只是個虛名,而自己相當於一個小國王;要麼就臣服於最高國王的權威,貴族的名號變為虛名,全部土地和財產都屬於本國國王。在當時,並不存在著一種對「貴族們無視國王和教會,自行商議並決定國家政策,但貴族之間卻需要互相妥協」這種現象的確切形容,而波蘭在歷史上相比其他歐洲君主制國家先一步進入共和時期,由此歐洲人借用波蘭語中的Rzeczpospolita Szlachecka來形容這一制度,翻譯成中文即「貴族共和制」,又因為當時拉丁語才是歐洲的普遍交流語言,因此拉丁化的「黃金自由」一詞在歐洲流傳更廣[2][3]。
貴族稱謂
貴族民主制中的貴族必定有特殊稱謂,而非普通的「貴族」一詞就能簡單概括。羅馬共和國的貴族叫做「元老(拉丁語:Patres)」,而在羅馬共和國時期對於「貴族共和制度」還沒有統一的稱謂,在文藝復興時期,歐洲後人表述它為「共和國」、「奴隸制」、「元老院制」、「公民民主制」等稱謂[4][5][6] ;波蘭的貴族被稱為「施拉赤塔(波蘭語:Szlachecka)」;神聖羅馬帝國的貴族被稱為「德意志貴族(德語:Deutscher Adel)」,瑞典的貴族被稱為「瑞典貴族(瑞典語:Adeln or Ridderskapet och Adeln)」,不過神聖羅馬和瑞典的貴族很快的和英、法、西班牙等其他歐洲國家同質化;李氏朝鮮的貴族被稱為「兩班(朝鮮語:양반/량반)」;阿聯酋的貴族叫做「酋長、王子、或者大公」。
在羅馬共和國的發展
羅馬的貴族共和制度規定:身穿著帶有寬紫色條紋的金栗色長袍、栗色鞋、和鐵製成的項圈[7][8]。他們在一個半圓形的辯論場裡,這個辯論場大部分時候是露天的,根據自己拉丁文的字母表順序,分別發表演說。演說台為一個木製的長方形箱子,裡面可容納一些演說勢必要的說明道具,例如小黑板、罪證、甚至是之前的法律文件。這個制度看起來會耗費冗長的時間,但是元老可以直接跳過,一般各個元老在幕後已經完成了利益分配的工作,所以發生惡意拖延時間的次數較少;甚至,在講台上的元老講到一半時,如果其他元老有足夠的證據,可以對他進行質疑並阻止他繼續講述下去[9]。
雖然元老院會議可以在羅馬共和國認可的城市邊界之內、或者敵國城市之外舉行,要求必須是城市,無法使用落後的鄉村、準備不足的戰場來濫竽充數,並且在552年進一步規定:任何元老院的會議都不能在羅馬城市1公里以外的地方舉行,以保證開會的結果能迅速傳回本國。在還未接受基督教之前,元老院必須在希臘多神教的教規下運作,例如先向所在地信封的某位希臘神祇作出符合他/她職位的貢品,並且點燃祭壇的火焰,在某些神的管轄範圍之內,還需要能讀懂神之預兆的神官來讀出預兆(例如太陽神阿波羅),之後方能正式開啟會議[10]。
會議通常在黎明時開始,想要召集元老的法官作為主持人下達命令,元老院按順序來討論,這種會議對羅馬公民和貴族都是是公開的,公民隨時可以進入辯論場觀看,但無法發表評論;而貴族元老們則可以隨意進出,只不過經常早退、發出無建設性言論的元老,其政治地位只會越來越低。主持人在所有人發表完論述之後轉型為法官,並且鼓勵所有在場的元老積極投票,這整個過程一般會在黃昏之前就結束。結束後還未完畢,元老院專門為了討論重要人物的死刑(元老或者大財主)、和這次又極度爭議的話題在此討論,不過這個「討論」並非辯論,正式辯論留到下次元老院開啟會議之事才能被決斷,由此不斷循環[11]。
在波蘭的發展
歷史
這個在它所處的時代裡非常特別的政體源於施拉赤塔(貴族階級)對其他社會階級的與君主制政體的勝利。最後,施拉赤塔積累了讓任何波蘭君王都無法剝奪的特權。[12]
兩國聯邦的政治教條是:本國是一個國王之下的共和國。司法官揚·扎莫厄斯基以這句話總結了上述教條:「國王當政但不統治」("Rex regnat et non gubernat")聯邦有一個議會,稱作「瑟姆」,相當於參議院和選舉的國王。國王在他的任期里不得不在亨利國王條款和商定協議的談判中詳述他會尊重公民的權利。
君王的權力很有限,他的權力被人數巨大的貴族階級的權利替代。每一位新國王不得不贊成波蘭政體的基礎——亨利國王條款(其中甚至還有近乎於前所未有的對宗教寬容的保證)。隨着時間的流逝,亨利國王條款與女修道院條約逐漸合二為一,國王選舉制支持這些詳盡的承諾。在那一點上,國王事實上是貴族階級的夥伴,並經常被參議員監督。
貴族權力
聯邦整體的基礎,「貴族民主制」包括:
- 自由選舉權:所有貴族根據其意願參加;
- 瑟姆,每兩年由國王命令召開的國會;
- 女修道院條約(拉丁文:pacta conventa),由國王選舉制「支持的協議」,包括權力清單,約束國王的條約,起源於更早的亨利國王條款;
- 起義(rokosz),施拉赤塔的權力,可以對侵犯他們自由的國王發動起義;
- 自由否決權(拉丁文:liberum veto),個人土地公使的權力,可以在瑟姆開庭時反對較多人發起的決定;在使用「自由否決」後可以令在開庭時宣布通過的所有法規無效;在17世紀後半期的危機後,波蘭貴族也可以在地方瑟姆中使用自由否決權;
- 結盟(波蘭語:konfederacja,來自於拉丁文:confederatio),為通過常見政治目標組織軍隊的權利。
評價
貴族民主制是波蘭王國「獨特,但也是最有爭議」的一個政治特點。它是個例外,是以強大的貴族和弱小的國王構成為特點,在專制主義在歐洲主要國家之間盛行的時候——但是波蘭的這種制度,這個例外與某些現代價值觀念相符。[13]在大多數歐洲國家日趨中央集權化,君主專制,宗教與王朝之間處於戰爭狀態時,聯邦卻大膽做出權力分散[14]、邦聯制、聯邦制、民主制、宗教寬容甚至是和平主義的嘗試。因為瑟姆經常否決君王發動戰爭的計劃,這導致貴族們對民主和平論的辯論。[15]這個政體是現代觀念泛民主,[16],君主立憲制[2][17][18]和聯邦制的先驅者。[19]聯邦的施拉赤塔讚賞抵抗的權力,社會契約論,個人自由,被贊成的政府的原則,依靠自己的價值觀——所有在現世中流行的自由民主的價值觀。[13]正像19至20世紀的自由民主主義者,波蘭貴族關注國家的權力。[20]波蘭貴族受到專制國家的強烈反對。[21]
或許波蘭的「貴族民主制」與歐洲以外的北美——美國南部的蓄奴階級最為接近,美國當地的蓄奴民主主義者和開國者例如托馬斯·傑佛遜或喬治·華盛頓的觀念與聯邦的貴族改革主義者有頗多相似之處。[22]並非巧合的是,在1791年聯邦頒布了世界第二老的國家憲法。[23]
但是其他人批評貴族民主制,指出它僅局限於貴族階層,不包括平民階層[24]而且沒有向人民的大多數提供自由的法律體系,引起城市的緩慢發展和農民的農奴待遇。[25]聯邦被稱為貴族的樂園,有時是——猶太人天堂,但也是市民(中產階級)的煉獄和農民的地獄。[26]甚至在貴族(施拉赤塔)中,貴族民主制被濫用,而且 被他們的最強者(權貴)扭曲。[24][27]可是,「猶太人天堂,但也是市民的煉獄與農民的地獄」是由德裔猶太小說家阿爾弗雷德·多布林第一次提出的,而非是當時的人說的,所以應該評估這句話的真實性。事實上大部分俄羅斯農民從他們殘忍的領主那裡逃到開放的波蘭,並安置下來是事實。[28],這是所謂的「農民的地獄」的反例。
在貴族民主制的盡頭,它被批評,並為「內戰與外族的入侵,國力虛弱,不決斷和精神的貧乏」負責。[29]聯邦沒有轉變為專制與民族國家的「現代」政體,因為自由否決權[27]和對貴族民主制的其他濫用讓聯邦因處於混亂的邊緣而江河日下。施拉赤塔的多數票讓他們相信他們住在一個完美的國家裡,並信仰薩爾馬提亞主義,直到它的強弩之末。[30]因為施拉赤塔拒絕為組織一支強大而現代的軍隊而徵稅,而且權貴受到國外勢力的賄賂而癱瘓聯邦政體,[31][32]聯邦不能跟上它軍事化越來越明顯的和辦事效率越來越高(因為官僚制)的鄰國,[1]變為了鄰國的肥肉。最後波蘭被瓜分,並在18世紀末瓜分波蘭時成為了強大的專制鄰國的附庸國。[2][3]
比較與後續
貴族民主制創造了在當時歐洲政局的一種民主嘗試,儘管採取這種有限民主制度的國家很少,但依然有相似的國家,例如:
- 威尼斯共和國[33]:威尼斯依靠著各個大商人的投票,選舉自己國家的總督,但是總督依然需要在很多領域聽命於手下的商人集團。有趣的是,波蘭-立陶宛和威尼斯這兩個國家都被稱為「最尊貴共和國」,而威尼斯的制度在當時的意大利城邦中也獨樹一幟[34]。
- 撒丁尼亞-皮埃蒙特:統一意大利的撒丁尼亞王國也是屬於國王權力不強的政體。在當時,法國和西班牙的國王的對意大利的瓜分速度減緩、教皇的權力下降、奧地利哈布斯堡對意大利的重視程度變弱,這都讓意大利躲過了和波蘭一樣被瓜分的悲慘命運。貴族共和制的撒丁尼亞於1861年完全統一意大利全國,薩伏依王朝的維托里奧·埃馬努埃萊二世讓單一民族國家意大利王國正式誕生。
和羅馬共和國、波蘭、瑞典、神聖羅馬以及朝鮮不同的是:威尼斯共和國與後來的意大利王國雖然都是貴族掌權,但都沒有「自由否決權」,意即貴族的權力再大也無法罷黜國王。所以後世稱威尼斯為總督制,而薩丁尼亞—皮埃蒙特則被認為是正常的君主專制。 貴族共和制度成分複雜,就算以現代的角度也難以被分類,簡單來說,貴族共和制與以下幾個制度特徵相近,但不完全等同:
- 波蘭選王制[14]:波蘭貴族民主制的正統後續,其形態更加成熟,甚至開放外國人當波蘭國王,不僅加強了貴族的權力,甚至連虛位國王的權力也被保證。
- 寡頭制:韓國貴族民主制的後續,幾個大貴族家族掌控國家的所有政治資源,呈現出「壟斷、世襲」的特徵,符合寡頭政治的定義;目前韓國財團在韓國政治上依然延續兩班時代的貴族共和,只不過過那些「貴族」被替換成了各個集團的「董事長」、「理事長」、或「財團法人」。即使如此,韓國現在的政體還是被視為民主選舉制,因為韓國普通人民依然有相當的權力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總統,而且這個權力不可被剝奪。
- 同君連合:瑞典王國後期對挪威王國的統治即為同君連合,一個人同時擔任「瑞典國王」和「挪威國王」,而瑞典國事和挪威國事則交由當地的貴族自行解決,皇室和國王只負責象徵性、禮節性政治活動。這個同君連合最後以挪威的獨立而告終,瑞典不再重複貴族民主制,瑞、挪兩國模仿英國建立君主立憲制。
- 歐盟:歐盟的機構不是靠著全民的民主選舉,而是直接由各個國家派遣的官員組成;但與此同時,在歐盟內部的各大事務又通通需要公平的選舉方能產生。這些權力架構和羅馬共和國、神聖羅馬帝國相似,而且歐盟還留有自由否決權(凡是其中有一個成員國反對,法案就不能通過)[20][35]。不同的是:神聖羅馬的貴族不需要為平民負責,甚至還有皇帝作為整個帝國的代表;而加入歐盟的基本門檻是民主國家,無論如何加盟國在其國內也繞不開民主選舉,歐盟主席也必須由歐洲各國平等的輪流擔任。
相關條目
參考資料
- ↑ 1.0 1.1 Brian M. Downing, The Military Revolution and Political Change: Origins of Democracy and Autocracy in Early Modern Europe,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2, ISBN 0-691-02475-8, Google Print, p.144
- ↑ 2.0 2.1 2.2 George Sanford, Democratic Government in Poland: Constitutional Politics Since 1989, Palgrave, 2002, ISBN 0-333-77475-2, Google print p. 11 — constitutional monarchy , p.3 — anarchy
- ↑ 3.0 3.1 Martin Van Gelderen, Quentin Skinner, Republicanism: A Shared European Herita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2, ISBN 0-521-80756-5 Google Print: p54
- ↑ Abbott, 3
- ↑ Abbott, 1
- ↑ Abbott, 12
- ↑ Bronwen, 3. "For since the Senate has failed, the people have perished, and the sufferings and groans of the few who remain are multiplied each day. Rome, now empty, is burning!"
- ↑ Cooper, 23
- ↑ Wickham, Chris. Medieval Rome: Stability and Crisis of a City, 900-1150.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4: 337–9. ISBN 9780199684960.
- ↑ Wickham, Chris. Medieval Rome: Stability and Crisis of a City, 900-1150.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4: 447. ISBN 9780199684960.
- ↑ Lintott, 83
- ↑ 例如1505年沒有新東西的法案,1573年亨利國王條款和後來一系列的女修道院條約—參見施拉赤塔的歷史和特權
- ↑ 13.0 13.1 Norman Davies, God's Playground: A History of Poland in Two Volume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5年, ISBN 0-19-925339-0, 262頁
- ↑ 14.0 14.1 Aleksander Gella, Development of Class Structure in Eastern Europe: Poland and Her Southern Neighbors, SUNY Press, 1998年, ISBN 0-88706-833-2
- ↑ Frost, Robert I. The Northern Wars: War, State and Society in northeastern Europe, 1558–1721. Harlow, England; New York: Longman's. 2000年. Especially 9–11頁, 114頁, 181頁, 323頁.
- ↑ Maciej Janowski, Polish Liberal Thought, Central European University Press, 2001年, ISBN 963-9241-18-0, Google Print: p3 , p12
- ↑ Paul W. Schroeder, The Transformation of European Politics 1763–1848,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6年, ISBN 0-19-820654-2, Google print 84頁
- ↑ Rett R. Ludwikowski, Constitution-Making in the Region of Former Soviet Dominance,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7, ISBN 0-8223-1802-4, Google Print, p34
- ↑ Aleksander Gella, Development of Class Structure in Eastern Europe: Poland and Her Southern Neighbors, SUNY Press, 1998年, ISBN 0-88706-833-2, Google Print, 13頁
- ↑ 20.0 20.1 Norman Davies, God's Playground: A History of Poland in Two Volume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5年, ISBN 0-19-925339-0, Google Print, 283頁
- ↑ Jerzy Szacki, Liberalism After Communism, Central European University, 1995年, ISBN 1-85866-016-5, Press Google Print, p. 46
- ↑ Norman Davies, God's Playground: A History of Poland in Two Volume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5年, ISBN 0-19-925339-0, p.282
- ↑ 約翰·馬科夫敘述了現代國家憲法的出現,而且說「第一個參照美國模子的歐洲國家是1791年的波蘭。」約翰·馬科夫, Waves of Democracy, 1996, ISBN 0-8039-9019-7, Google Print, 121頁
- ↑ 24.0 24.1 Helmut Georg Koenigsberger, Monarchies, States Generals and Parliaments,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1年, ISBN 0-521-80330-6, Google Print, 336頁
- ↑ The Causes of Slavery or Serfdom: A Hypothesis ,Evsey Domar (1970年)"The Causes of Slavery or Serfdom: A Hypothesis,"的討論與全文。Economic History Review 30:1 (三月), 18–32頁
- ↑ Norman Davies, God's Playground: A History of Poland in Two Volume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5年, ISBN 0-19-925339-0, Google Print, 160頁
- ↑ 27.0 27.1 Jerzy Lukowski, Hubert Zawadzki, A Concise History of Poland,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6, ISBN 0-521-85332-X, Google Print, p.88
- ↑ Nicholas Valentine Riasanovsky. A History of Russia.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0年. ISBN 0-19-512179-1. Googleブック
- ↑ Philip Pajakowski, in Michał Bobrzyński (1849-1935), Peter Brock, John D. Stanley, Piotr Wróbel (ed.), Nation And History: Polish Historians from the Enlightenment to the Second World War, 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2006年, ISBN 0-8020-9036-2, Google Print, 150頁
- ↑ Norman Davies, God's Playground: A History of Poland in Two Volume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5年, ISBN 0-19-925339-0, 279頁]
- ↑ William Bullitt, The Great Globe Itself: A Preface to World Affairs, Transaction Publishers, 2005年, ISBN 1-4128-0490-6, Google Print, 42–43頁
- ↑ John Adams, The Political Writings of John Adams, Regnery Gateway, 2001年, ISBN 0-89526-292-4, Google Print, p.242
- ↑ Joanna Olkiewicz, Najaśniejsza Republika Wenecka (Most Serene Republic of Venice), Książka i Wiedza, 1972年, 華沙
- ↑ Joseph Conrad, Notes on Life and Letters: Notes on Life and Letters,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4年, ISBN 0-521-56163-9, Google Print, 422頁(筆記)
- ↑ Jerzy Szacki, Liberalism After Communism, Central European University, 1995, ISBN 1-85866-016-5, Press Google Print, p. 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