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章(五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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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章(?—950年12月24日)[1][2]五代十国后汉大臣,是后汉的开国高祖皇帝刘知远和他的儿子汉隐帝刘承祐时代的重臣,汉隐帝时官至检校太尉同平章事。汉隐帝最终将王章和杨邠史弘肇一起杀死。

背景

王章生年不详,是魏州南乐县(今河南省濮阳市南乐县)人。在他年轻的时候,担任天雄军节度使(治魏州,今河北省大名县)的供职。在后唐唐庄宗同光年间,他隶属于枢密院,但后来回到天雄军,担任孔目官。这时,他娶了白文珂的女儿。他和白氏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3]

936年,后来唐末帝李从珂在位时,张令昭发动兵变,驱逐了节度使刘延皓,自称节度使留后[4]。王章追随张令昭。[3]李从珂派范延光平定叛乱,攻克魏州,杀死张令昭[4]。继续搜索叛党,白文珂和范延光的副将李周关系要好,白文珂让李周照顾王章。李周把王章藏在袋子里,用骆驼载到洛阳,在李周家中藏匿[3]

随后,后唐被石敬瑭所灭,后晋建立。王章在尚书省任职,后来改任河阳粮料使。刘知远管理侍卫亲军,他成为他的孔目官,941年,[5]刘知远担任河东节度使(治今山西省太原市[3],王章跟随,主管钱粮。[3]

刘知远时代

947年,后晋被契丹辽朝所灭[6]。刘知远在最初的犹豫之后,最终决定自立为帝,建立后汉。四月他让王章担任权三司使(户部、度支、盐铁)[7]、检校太保[8]在辽军撤离后,刘知远夺得洛阳、开封,闰七月以杨邠、郭威、王章皆为正使。加王章检校太傅[9]当时,中原已经饱受战争蹂躏,朝廷百姓贫困,河东军队和原来后晋中央士兵的军事开支很高。王章劝刘知远削减不必要的开支,让军方能够确保财政维持[10]

十月,邺都留守杜重威归顺刘知远,刘知远遣王章、枢密副使郭威尽数诛杀杜重威部下将吏,籍没其财产与杜重威的家财,分给将士。[11]

苏逢吉、杨邠、王章等因为攀附刘知远而得以大用,缙绅多依附他们,而中书舍人张谊不为所屈,于是被他们嫉恨。[12]

刘承祐时代

刘知远948年去世,他的儿子刘承祐即位,史称隐帝[10]。四月壬午,以枢密使杨邠为中书侍郎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枢密使如故,以副枢密使郭威为枢密使,又加三司使王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13],检校太尉。[14]当时,后汉面临护国军凤翔军永兴军三镇叛乱,郭威奉命平乱。二年(949年),郭威平叛归来,隐帝以玉带慰劳郭威,加检校太师兼侍中,郭威辞道:“臣效力先帝,见功臣多了,未尝以玉带赐之。”隐帝以郭威为贤,于是召来杨邠、史弘肇、宰相苏逢吉、左仆射苏禹珪、宰相窦贞固、王章等,皆赐以玉带,郭威才受赏。[15]九月,隐帝加王章邑封。[16]因为王章调度财赋有方,即使在平乱和行赏之后,国库仍然有余。[3]

但王章的财赋政策也有不利的一面:他滥用职权,剥削太过,导致百姓怨恨朝廷。本来百姓每交一(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斛)的土地税要另外再交两升的“雀鼠耗”,王章却改为每斛增收两斗“省耗”,极大增加了百姓的税负。官库出纳缗钱,皆以八十为一陌(一百),王章削为七十七为一陌,并以为常例,后世称之为“省陌”。王章重新评估地价,统计隐田,增加税负,不数年间,民生大困。王章因曾与杨邠在天雄军共事而与他亲近,他们都厌恶儒士。王章曾说:“此辈授之握算,不知纵横,何益于用!”郡官请求月俸时,他们都取不堪资军的东西给他们,称之为“闲杂物”,命所司高估其价。王章急于财赋,峻于刑法,百姓如果犯了盐矾酒曲的禁令,即使情节轻微,也都处以极刑。部下官吏更严酷,民不堪命。[3]

乾祐三年(950年)四月,后汉朝廷因契丹近日入寇,横行河北,诸藩镇都自守而不防御,提议以郭威镇守邺都督诸将以备契丹。史弘肇希望郭威仍领枢密使,苏逢吉认为无此故事,隐帝最后听从史弘肇的建议。史弘肇怨苏逢吉持有异议,苏逢吉说:“以内(指朝廷)制外(指节度使),顺也;今反以外制内,其可乎!”[1]

次日,朝贵会饮于窦贞固的宅第,史弘肇举大觞敬郭威酒,厉声说:“昨日廷议,一何同异!今日为弟(指郭威)饮之。”苏逢吉与杨邠也举觞说:“这是国家之事,何足介意!”史弘肇又厉声说:“安定国家,在长枪大剑,安用毛锥(指笔,指代文官)!”王章说:“无毛锥,则财赋何从可出?”从此,后汉将相有隙。郭威去向隐帝辞行时说:“太后追随先帝多年,多历天下事,陛下富于春秋,有事应该听她的。亲近忠直,放远谗邪,善恶之间,所宜明审。苏逢吉、杨邠、史弘肇都是先帝旧臣,尽忠徇国,愿陛下推心任之,必无败失。至于疆场之事,臣愿竭其愚驽,不负驱策。”隐帝敛容感谢他。但官员们之间的紧张关系仍在继续。郭威外放不久,王章宴请朝贵,酒酣,做“手势令”的游戏,史弘肇不会,客省使阎晋卿坐在他旁边,屡次教他。苏逢吉戏言:“你旁边有姓阎的人,何忧罚酒!”史弘肇妻也姓阎,本是酒家倡女,史弘肇以为苏逢吉讥笑自己,大怒,诟骂苏逢吉,苏逢吉不应。史弘肇欲殴打他,苏逢吉起身离去。史弘肇索剑欲追,杨邠哭着制止他:“苏公宰相,公若杀之,置天子何地,愿孰思之!”史弘肇就上马离去,杨邠与他共马,送到家才回来。于是将相之间的关系如同水火。隐帝派宣徽使王峻置酒和解,无果。苏逢吉想请求出镇以避祸,又担心一旦离开朝廷就会被史弘肇轻易处分而中止。[17]王章也忽忽不乐,欲求做外官,被杨、史坚持制止。[1]

尽管杨邠能良好地总领政务,在史弘肇督察下京城也路不拾遗,但隐帝厌恶高官们对朝廷的控制。隐帝的左右亲信和太后的亲戚干预朝政时,都被杨、史阻止。武德使李业是太后之弟,想升官做宣徽使,隐帝和太后都同意,杨、史以为内使迁补应该按次序,不可因身为外戚而越级升迁,于是不果。隐帝宠臣枢密承旨聂文进、飞龙使后匡赞、翰林茶酒使郭允明都久不升迁,也都怀恨。隐帝想立宠妃耿夫人为皇后,杨邠认为隐帝刚为先帝服丧完毕就立后太快,阻止。耿夫人死了,隐帝想以皇后礼葬,杨邠又认为不可。一次杨、史在隐帝面前议事,隐帝说:“谨慎,不要让他人批评你们!”杨邠答:“陛下只要安静就行了,有臣等在。”杨邠、史弘肇、王章树党恣横,专权凌上,窦贞固只是端庄自持,不能规救。[18]隐帝愈发恨这些大臣们,左右也诬告杨邠等专权、必作乱。隐帝听到夜间有打铁声,更相信杨邠等谋反。苏逢吉因与史弘肇有隙,屡次出言激怒李业等人。[1]

隐帝于是和李业、聂文进、后匡赞、郭允明合谋杀杨邠等,将计划告知李太后,太后答:“这事怎能轻为!应该再与宰相议之。”李业说:“先帝曾说,朝廷大事不可谋及书生,懦怯误人。”太后又想说话,隐帝忿忿说:“国家之事,非闺门所知!”拂衣而出。[1]

十一月,杨邠、史弘肇等入朝,与王章同坐在广政殿东庑下。数十甲士从广政殿杀出,在东庑下乱刀杀了杨邠、史弘肇、王章,并诛杀他们的亲属,其中有王章侄右领卫将军王旻和女婿户部员外郎张贻肃。隐帝宣称他们谋反,召诸军将校到万岁殿庭,说:“杨邠等视朕为小儿,朕现在才能成为你们的君主,你们可以免于横忧了!”又召前节度使、刺史等升殿告谕,分遣使者率骑士收捕杨邠等亲戚、党羽、傔从(侍从、仆役)等,尽杀之。[1][19][20]王章被杀前数月,其妻白氏已卒。他们的女儿即张贻肃的妻子患病多年,拄着拐杖到刑场受戮。[3]

后事

当时杨邠与王章、史弘肇等有隙,校书郎王朴依附杨邠,见隐帝年少孱弱、任用小人,杨邠身为大臣却与将相交恶,知其必乱,就离开杨邠东归。这时三家门客多被祸及,而王朴得以幸免。[21]

后来郭威起兵,隐帝出奔被杀,郭威入宫,李太后下诰称郭威、杨邠、史弘肇、王章“亲承顾命,辅立少君,协力同心,安邦定国”,将后三人之死称为小人擅自杀害后才告知隐帝。[19]951年正月,太后下诰称“大臣冤枉以被诛”,由监国郭威登基为帝。郭威建立后周,下诏称杨邠、史弘肇、王章“以劳定国,尽节致君”,应当加等追赠,备礼归葬,葬事由官府负担,访求子孙叙用。追封王章为琅琊郡王[22]三人都以一品礼改葬。北宋乾德三年(965年)六月后蜀后主孟昶及其母李氏相继去世,太常礼院奏请按杨邠、史弘肇、王章的一品葬礼规格葬孟昶,以一品母礼葬李氏,获准。[23]

评价

明末学者王夫之于《读通鉴论》中指隐帝以为用一纸檄书可以杀尽权臣是以国家大事为游戏,愚蠢至极[24],但亦赞扬他诛杀史弘肇、王章、杨邠等人之举导致“风气以移”、“内难不生”、“天下渐宁”,使代之而起的后周和北宋得以与民休息,进而统一中国[25]

注释

  1. 1.0 1.1 1.2 1.3 1.4 1.5 资治通鉴卷289
  2. [[中央研究院]] 两千年中西历转换. [2020-09-14]. 
  3.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旧五代史卷107
  4. 4.0 4.1 《资治通鉴》卷280
  5. 《资治通鉴》卷282
  6. 《资治通鉴》卷285
  7. 《资治通鉴》卷286
  8. 《旧五代史》卷九十九
  9. 《旧五代史》卷一百
  10. 10.0 10.1 《资治通鉴》卷287
  11. 《旧五代史》卷一百零九
  12. 宋史卷306
  13. 《资治通鉴》卷288
  14. 《旧五代史》卷一百零一
  15. 新五代史卷11
  16. 《旧五代史》卷一百零二
  17. 旧五代史卷108
  18. 宋史卷262
  19. 19.0 19.1 旧五代史卷103
  20. 新五代史卷10
  21. 新五代史卷31
  22. 旧五代史卷110
  23. 宋史卷124
  24. 读通鉴论》卷三十‧之十:人心未固,主势不张,而轻用不测之威,翦推戴之臣,杨邠、史弘肇、王章虽死,郭威拥重兵,据雄藩,恩结将吏,权操威福,遽欲以一纸杀之,其以国戏也,愚不可诘矣。
  25. 读通鉴论》卷三十‧之十:杨邠、史弘肇斥其主以禁声,而曰“有臣等在”。此而不诛,刘氏其足以存乎?......邠、章、弘肇死,于是风气以移,内难不生,而国有余力,然后吴、蜀、楚、粤可次第而平。故此举也,天下渐宁之始也。刘承祐之死生,国之存亡,不足论也。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