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備胎》的評價和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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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求聞百科

主條目：備胎（回憶錄）
《備胎》的封面。

《備胎》（英語：Spare）是英國薩塞克斯公爵哈里王子於2023年1月10日（當地時間）出版的回憶錄，由作家約翰·約瑟夫·默林格（J. R. Moehringer）代筆，由企鵝蘭登書屋出版。該書長達416頁，有數字、平裝和精裝版本，並已被翻譯成15種語言。書中爆出的大量內幕和經歷讓人們大跌眼鏡，該書也因此成為英國有史以來最暢銷的非虛構類書籍，登上多個購書網站榜首。

評價與反應

王室和政府官員

英國國王、哈里的父親查爾斯三世和英國王儲、哈里的哥哥威廉王子拒絕就哈利的指控發表評論[1]。包括BBC在內的多家媒體報道稱，查爾斯國王否決了威廉王子發布回應聲明的建議，希望延續「不回應」的方式以度過危機[2]。1月12日，英國威廉王子夫婦在《備胎》上架後首次出現在公眾面前，訪問了英格蘭西北部一家心理健康慈善機構。當被記者問及是否看了《備胎》，兩人拒絕回答而是直接離開。[3]不過，知情人士透露，威廉王子知道哈里書中兩人肢體衝突的內容後，一方面是「怒火中燒」，另一方面他對自己的弟弟感到「焦慮和悲傷」。此外，威廉的一位朋友稱：「為了他的家人和國家的利益，威廉有再多的怒火都只能忍着，他會保持沉默。」[4]

一名接近王室的消息人士向英國《每日電訊報》透露，王室對哈里揭露的消息大為不安，「已進入戰時狀態」，並已召集高層工作人員組建「戰情室」（War Room）以應對危機。[2]但英國王室秉持其座右銘「永不抱怨，永不解釋」，仍然拒絕作出回應[5]。路透社評論稱，英國王室成員對這本新書都保持沉默，因為哈里王子「讓魔法暴露在陽光下[注 1]」[4]。按照傳統，英國王室通常不會對外回應涉及自身的負面新聞[2]。新西蘭廣播電台10日轉發澳大利亞廣播公司的報道，要求英國王室作出回應，並引述哈里書中的話稱：「沒有任何機構可以免於問責或無須承擔責任。」新西蘭與澳大利亞均為英聯邦國家。[5]有英國居民認為查爾斯三世應該出面表態，中國《環球時報》採訪的一位倫敦居民說，如果女王還在世，知道現在發生的一切，她會很憤怒；並批評查爾斯「簡直是荒唐」[6]。對於王室的沉默，中國《環球人物》雜誌認為，對王室官員來說，《備胎》的面世是一個艱難的時刻：如果不回應，那麼王室現狀呈現在公眾面前的唯一版本就是哈里的版本；如果王室做出回應，可能會導致他們在一些非常私人的問題上難以反駁[4]。

哈里和梅根希望王室在2023年5月之前，為他們遭受的痛苦和傷害「負責」，而查爾斯三世的加冕典禮也將在5月舉行，媒體認為這一時間的選擇並非巧合。[7]《星期日泰晤士報》則報道稱，哈里王子已被排除在查爾斯國王於今年5月6日舉行的加冕儀式之外；即便屆時哈里出席了儀式，也不會扮演任何官方角色。查爾斯還將打破傳統，取消王室公爵下跪向君主致敬的儀式，屆時只有威廉一人扮演該角色，這意味着屆時哈里只是一名普通觀眾。[8]前王室傳記作家喬納森·丁布爾比（Jonathan Dimbleby）認為，如果哈里王子沒有被邀請參加加冕儀式，他會感到驚訝，因為「那只會火上澆油」。[9]哈里王子的一名朋友認為，即便如此，他仍將前往英國參加加冕禮，「這對哈里的父親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時刻，他想表達對他的尊重。」 [8]但哈里王子接受採訪時表示自己拒絕承諾出席查爾斯的加冕儀式[10]。

一名與王室關係密切的消息人士透露，哈里王子或在5月6日前與王室成員會面，並達成和解[11]。外界則對於雙方的和解不抱希望。法新社認為，哈里在回憶錄中的轟動性披露，似乎使他永遠地告別了與溫莎家族的一切和解。[12]英國專家理查德·菲茨威廉姆斯則表示，這本書「如此具有毀滅性」，直到最近，很多人都還認為哈里會和他的家族一同出席查爾斯三世加冕這一歷史性事件，但這似乎已不再是一個選項。[12]

英國政府一直在試圖避免陷入哈里王子引發的回憶錄風波中[13]。在一次採訪中，英國首相里希·蘇納克被問及「對於王室高層存在爭鬥和背叛的指控，公眾是否還能對王室有信心」，回答說：「我認為，像我這樣的公眾非常尊重王室，並為王室深感自豪……當我週遊世界時，我認為英國是一個了不起的國家，我們有很多值得驕傲的事情，我們的機構，包括王室，就是其中之一。」[14]

英國《快報》稱，英國前首相撒切爾的助手、保守派評論員尼羅·加德納於1月8日稱：「哈里給人的印象是偏執，甚至精神錯亂。他對英國、英國的新聞自由和英國人民的看法非常黑暗和令人不快。」[15]他還批評哈里和梅根已成為「現代英國君主制歷史上最不受歡迎的夫婦」。[6]

保守黨議員蒂姆·勞頓說：「哈里以這種公開的方式行事，讓薩塞克斯郡的居民感到尷尬。」[13]英國保守黨議員鮑勃·希利聲稱將提案要求賦予樞密院權力，以正式取消哈里和梅根的公爵爵位，剝奪哈里王子薩塞克斯公爵的頭銜，因為他「詆毀」了王室。希利說：「他們似乎討厭王室制度，但又很樂意使用王室的頭銜……哈里在這件事上表現得一點都不體面。」不過，唐寧街10號拒絕支持希利的立法提議。[13]

媒體評價

為英國《衛報》撰文的夏洛特·希金斯（Charlotte Higgins）認為《備胎》「時而引起同情，時而令人沮喪，時而出奇地引人注目，時而荒唐可笑」，認為哈里「雖然厭惡但卻又陷入了小報故事的文辭之中，這一點在他的自傳中也體現出來」。[16]不過，《衛報》稱哈里的新書是「一次有缺陷的重新敘事嘗試」[17]。

英國《獨立報》給該書打了4星（滿分5星），露西亞·帕維亞（Lucia Pavia）寫道：「這本書與其說是掀開了英國王室內部生活的帷幔，不如說是乾脆扯掉了它，抖落了一地狼藉。」並認為哈里在書中表現得很坦率，書中也有幽默的內容，儘管是低級趣味。[18][19]同樣為《獨立報》撰稿的王室觀察者傑西·湯普森（Jessie Thompson）認為，這本書的內容「私密得令人恐懼」，讓讀者感到自己成為「一個深陷痛苦的家庭的偷窺者」。但在談及哈里通過批評王室吸引注意的行為時，她認為哈里夫婦高估了公眾對他們的興趣，並補充說：「『哈里再次打破沉默』的玩笑正在變成陳詞濫調。這是沉默的反義詞——嘈雜。」認為哈里的做法損害了人們對公眾人物的想象，沒有保持尊重的距離。[20]《獨立報》的另一名作者湯姆·派克（Tom Peck）表示自己看到書中的內容時「驚呆了」（I am blown away），批評哈里公開自己在阿富汗殺死的人數「愚蠢至極」（monstrously stupid）。但他同時認為人們出於愛國而捍衛王室、指責哈里是「背叛者」的做法「未必體面」。[21]梅雷迪思·克拉克（Meredith Clark）在《獨立報》上撰文時則稱讚了哈里在爭吵後聯繫心理醫生的舉動，稱這將有助於打破男性羞於尋求心理幫助的污名。[22]

英國廣播公司（BBC）的王室事務記者肖恩·考夫蘭（Sean Coughlan）將本書稱為「王室成員寫過的最奇怪的書」，把《備胎》的某些地方形容成「有史以來最長的醉酒後憤怒的短信」，並認為這本書展現的細節讓人們看到了「我們真正知道的是多麼稀少」。[23]前王室傳記作家喬納森·丁布爾比接受BBC廣播四台採訪時，則直言他感到「困惑」，批評這本回憶錄中包含了「你會從『二流名人』那裡看到的披露」，形容哈里是「麻煩纏身的人」。在被問及查爾斯會如何看待本書時，他「只能想象出他會非常痛苦、非常沮喪、非常渴望這本書的結束」。[9]

英國《金融時報》的亨利·曼斯（Henry Mance）寫道，哈里最終在書中就某些話題「分享了太多」。哈里給人的印象是誠實和沉思的，但也易怒、臉皮薄、容易迷失。「他痛苦的根源很容易找到。這個男孩在12歲時失去了母親，並將母親的死歸咎於媒體。然後發現他的父親不僅有缺陷，還與他所鄙視的媒體合作。」就「哈里既談論生活又要求隱私自相矛盾」的批評，他也做出了反駁：「別人可以要求你不要在他們的花園放火，即使他們正在篝火聚會。沃倫·巴菲特承諾捐出他的財產，但你沒有資格未經同意就開走他的車。」他還寫道，不管怎麼說，這部回憶錄都是「一代人中最具洞察力的皇室書籍」。[6][19][24]

在英國《每日電訊報》的書評中，安妮塔·辛格（Anita Singh）給這本書打了3星（滿分5星）。她寫道：「這本書恰如其分地洞悉了王室生活的細枝末節……這才是真正的內幕報道。」不過她認為，這本書的八卦細節很有趣，但書的重點其實落在了哈里王子和他的母親戴安娜之間的關係，認為回憶錄的核心是一個極其悲傷的故事：一個男孩從來沒有從喪母之痛中恢復過來；而哈里幾十年來都在壓抑的悲傷情緒現在失控了。「不管你對哈里的行為有什麼看法，他都值得同情。」[25]

英國天空新聞台的一篇評論中，凱蒂·斯賓塞（Katie Spencer）寫道：「當哈利談到他迫切地想要擁抱時，有時你會心碎——但隨後是任性的沉思、不成熟的吹噓和狡黠的解釋，讓你很難站在哈利一邊。」她補充說，哈里王子分享了一些「我們不需要知道」的個人細節，這讓這本書「既溫柔，又奇怪地沒有共鳴」。[26]天空新聞網稱哈里「被寵壞、充滿怨恨」，出書是為了「出版社給的2000萬美元」[17]。

多米尼克·龐斯福德（Dominic Ponsford）在為《新聞公報》（Press Gazette）撰稿時認為，哈里「不僅侵犯了家人的隱私，而且嚴重損害了他自己未來的隱私權」，在媒體未來報道哈里王子的私生活時，這本書幾乎不會讓他們受到限制。他提到哈里可能會被他的家人以侵犯隱私為由起訴，並引用了2006年羅琳娜·麥肯尼特訴妮瑪·阿什案，後者出版了一本包含涉及兩人友誼的私密細節，麥肯尼特贏得了訴訟。該案件表明「家庭關係密切的人對彼此負有保密義務」。[27]

詹姆斯·馬里奧特（James Marriott）為《泰晤士報》撰寫的評論中稱，這本書可能是有史以來最令人期待的回憶錄。與封面上的「加州都市美男」形成對比的是，這本書的內容呈現了一個「更古怪、更複雜的哈里」。「哈里儘管聲稱厭惡媒體侵擾，卻渴望成為關注的中心」。「從這本書來看，其實他更像他父親，尤其是查爾斯的吹毛求疵。《備胎》中充滿了對微不足道的事情的抱怨。抱怨他住的房間比他哥哥的小……抱怨威廉對媒體說他打呼嚕……以及他哥哥早早禿頂，他感到很開心。」他認為，囿於王室生活的他是在「尋找一條逃生路線，一種炸毀他被溺愛的、關在籠子裡的熊貓生活的方式」。[4][19][28]

此外，英國《每日郵報》的頭版用一個雙關語作為標題——「PLEASE SPARE US!」，因為「spare」作動詞時有「饒恕」的意思，因此也可理解為「饒了我們吧」，以諷刺哈里在自傳中披露的吸毒等大量令人震驚的個人細節[21]。《觀察家》網站則批評哈里「不誠實」「或者是白痴」[17]。

在英國以外，多家媒體也對《備胎》發表了看法。美國《紐約時報》的首席文化作家亞歷山德拉·雅各布斯（Alexandra Jacobs）則寫道：「『備胎』在書中體現得到處都是（all over the map）。」她還指出，雖然哈里聲稱自己記憶力不太好，但他似乎沒有忘記任何關於他和他妻子的報道。《紐約時報》還稱，哈里的回憶錄預示着王室更大的裂痕[6]。加拿大《多倫多太陽報》於1月9日發文稱，這位「叛逆王子」「虛偽的新書是無關緊要的吶喊」，「將在輿論法庭上產生適得其反的效果」[5]。印度《第一郵報》10日稱，哈里「將家醜外揚」，「不應得到原諒」[5]。中國《南方人物周刊》將哈里稱為英國溫莎王室史上的「新一代『逆子』」，稱出走的公爵夫婦以文化政治議題為大旗，「再度搖晃這個古老王室」[29]。

其他人士評價

接近查爾斯和凱特的消息人士稱哈里為「偽君子」，因為他在書中談論的內容可能破壞了他們的心理健康，與哈里「心理健康的倡導者」的形象相矛盾。[30]據《每日電訊報》報道，接近哈里已故祖母伊麗莎白關係的消息人士稱，哈里對王室的多次「伏擊」對她的健康「造成了損害」。[31]此外，也有書評人認為，書中透露了不少生活細節以及來自哈里王子喋喋不休的抱怨，可能對相當一部分普通人而言頗有幾分「凡爾賽」意味。[19]

對君主制的評價

媒體和專業人士對哈里向王室和制度發起衝擊的行為感到驚訝。英國班戈大學的憲法專家克雷格·普雷斯科特（Craig Prescott）表示：「我感覺我們從來沒見過類似的事情：一名皇室成員以極其公開的方式向制度發起攻擊。」[12]王室專家理查德·菲茨威廉姆斯批評說，這本書的「最糟糕之處」就在於「威廉被描繪成一個辜負了他的信任的人……一個真動手打他的人。這對於一個未來的國王而言不是一個太討喜的形象」。[12]曾寫作《戴安娜王妃傳》的英國記者、王室作家蒂娜·布朗（Tina Brown）表示，「查爾斯正試圖建立自己的新國王地位，哈里卻在這時扔出了『重磅炸彈』。」[8]

媒體們對哈里揭露的英國王室的黑暗一面表示吃驚。德國北德廣播公司10日說，哈里的書打破了人們對英國君主制的幻想[6]。倫敦廣播公司主持人、前BBC政治編輯安德魯·馬爾9日對哈里的新書內容發表激烈評論。他表示，在哈里的描述中，英國王室成員「躲在媒體泄密的背後，是一群冷酷、善於操縱、懦弱的人」，「如果這是真的，我寧願沒有王室；如果這是假的，那就是有史以來最可恥、任性、最具破壞性的誹謗」。[6]美國全國廣播公司表示，如此坦率而露骨的爆料在英國王室長達數百年的歷史中前所未有。「這本書引發了關於它是否會對君主製造成持久損害的質疑，甚至質疑這種制度未來是否還會存在。」[6]

媒體和專家也憂慮哈里此舉對英國君主立憲制的危害。英國《每日鏡報》在新聞標題中寫道：「在哈里摧毀家族的野蠻任務中，沒有人倖免。」[32]英國《衛報》9日的社論稱，「這對溫莎王室的名譽來說是殘酷的日子，這可能威脅英國的君主立憲制。」[4]《衛報》寫道，哈里自傳中的內容以及他在採訪中透露的信息會「摧毀英國君主制——這個國家依賴的神話」[15]。蒂娜·布朗說，英國王室「從不抱怨，從不解釋」的座右銘，未來可能越來越難以維持。」[4]有書評人和英國王室專家認為，《備胎》的出版使英國君主制陷入了1990年代「皇家肥皂劇時代」後的最大危機，當時查爾斯與戴安娜王妃婚姻破裂，查爾斯、戴安娜與卡米拉的糾葛成為了民間談資。[6][8]澳大利亞悉尼大學文化歷史學家麥克里里表示，哈里王子的宣傳活動「對英國君主制來說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時刻」，「對於澳大利亞和其他地方的共和制擁護者來說，這些影響將在關鍵時刻顯現」[5]。澳大利亞學者認為，不管對英國王室成員還是英國君主制來說，這都是「雙輸的局面」[6]。

不過，NBC引述英國羅漢普頓大學歷史學家利普斯科姆的話說：「王室的聲譽可能會受到持久損害，但不會破壞對君主制的認可。」[4]美國《華盛頓郵報》則引述英國學者的分析稱，哈里的新書會對英國君主制及其影響力造成多大損害，還有待觀察[5]。

社會評價

哈里在新書中描述的英國王室爭吵、分裂、虛偽的形象令外界震驚，網民調侃道，這種劇情恐怕連莎士比亞都寫不出來[32]。該書熱銷後，一名買書的讀者對記者說：「能看到哈里王子本人所講述的他的生活，我很興奮。關於哈里和梅根的虛假信息太多了。」[33]另一名讀者稱哈里王子在這本書中講出自己的故事是「非常勇敢的」，並且她「非常確定英國媒體炒作了一些讓他（哈里）看起來很糟糕的事情，這樣他們就能賣出更多的報紙」[34]。一家教育慈善機構負責人對美聯社說，英國媒體報道的哈里形象千差萬別，「我希望能夠自己完成這幅畫」[6]。但也有人表示自己並沒有購書意願，如倫敦當地居民特雷西對中國《環球時報》記者表示：「我認為他（哈里）說的涉及私人話題，那些本應該只有王室家庭內部知曉並處理的事，現在全世界的人都會讀到，所以我不會買這本書。」[6]

但哈里夫婦在英國民眾心目中的形象卻不容樂觀。加拿大廣播公司寫道：「書受到歡迎了，但哈里沒有。」（Book popular, but Harry isn't）[35]在英國，哈里和梅根夫婦的行為引發負面反應，英國民眾對他們的好感度創下歷史新低，不少人批評他們「越界了」。但也有不少聲音認為2023年的英國王室應該作出改變。[6]民調結果也顯示出哈里夫婦形象的受損。2023年1月，英國《泰晤士報》委託民調機構輿觀調查公司開展的一項調查顯示，哈里在英國的受歡迎程度進一步下降，僅有24%的英國人對哈里持正面看法，而近三分之二的受訪者對他持負面看法，而2022年5月的調查顯示當時約有一半的人對他持負面看法，相比之下反對率有所上升。[11][36]在65歲以上的人群中，哈里王子和他的妻子梅根是最不受歡迎的王室成員[35]。五分之一的人相信哈里王子發表這本書的動機，但相比之下，有近兩倍（41%）的人認為他只是想賺錢。[37]《太陽報》的一項在線調查則顯示，在31300名網友中，有89%的人認為哈里和梅根夫婦應該被剝奪爵位；78%的人認為哈里夫婦不應該參加加冕禮；70%的人認為哈里王子出版《備胎》是「不光彩的」；82%的人認為哈里和威廉王子現在無法和解；83%的人認為皇室不應該對哈里的言行做出回應。[13]面對取消公爵頭銜的呼聲，哈里王子在接受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採訪時回應：「這有什麼區別呢？」[13]

爭議

阿富汗戰爭相關爭議

哈里王子在書中透露他殺死了25名塔利班士兵，這讓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一些Twitter用戶給他貼上了「殺人犯」和「十字軍戰士」的標籤[38]。2023年1月8日，阿富汗赫爾曼德省一所大學近20名師生針對哈里王子的「殘忍」行為，開展了抗議示威活動[39][40][41]。

阿富汗當局對哈里表示強烈譴責，當地政界和軍界人士對哈里給予廣泛批評。阿富汗臨時政府外交部發言人阿卜杜勒·卡哈爾·巴爾希（Abdul Qahar Balkhi‎）就此發表聲明回應：「西方對阿富汗的占領是人類歷史上的醜陋一刻，哈里王子的言論只是阿富汗人在占領者控制下經歷的創傷縮影，他們殺死無辜者，卻不用負任何責任。」[12][42]阿富汗塔利班政府政治辦公室主任蘇海爾·沙欣接受英國天空新聞台採訪時，表示哈里「犯下了反人類罪行」，應該接受「反人類罪法庭」的審判，並稱阿富汗人民「詛咒」哈里[43]。塔利班指揮官莫拉維（Molavi Agha Gol‎）稱哈里是一個「多嘴的失敗者，一直在試圖引起注意」，還說哈里是「害怕上戰場」的[42]。阿富汗首都喀布爾警方發言人哈立德·扎德蘭（Khalid Zadran‎）表示：「赫爾曼德省會永遠記住哈里王子——阿富汗人永遠不會忘記無辜同胞遭到殺害。」「總有一天，犯下這種罪行的人會被送上國際法庭，像哈里這樣自豪地承認自己罪行的罪犯將被送上法庭，面對國際社會。」[44][45]赫爾曼德省議員哈米拉杜·哈米迪（Hameedullah Hameedi‎）也表示要在國際法院起訴哈里[41]。阿富汗礦業和石油部的一名塔利班主管烏阿卡布·阿富爾（Uaqab Afghan‎）認為哈里王子「能活下來是幸運的」，想知道國際上的正義組織是否會對「哈里王子在阿富汗的反人類暴行」作出反應。[45]塔利班高級別官員阿納斯·哈卡尼（Anas Haqqani‎）說道：「哈里先生，你殺死的那些人不是棋子，他們是人，他們的家人在等着他們回來。」[43][45]他還表示，經他們檢查發現，在哈里王子提到殺害25人的時間點，塔利班方面在赫爾曼德省沒有任何傷亡。他說：「很明顯，平民和普通民眾是襲擊的目標。」[46]他指控哈里犯下了「戰爭罪」[41]。阿富汗分析人士奧貝杜拉·巴希爾說：「這種冷血言論，絲毫沒有殺人的負罪感，反而認為這是偉大的事業。可笑的是，他所受的教育、所處的現代社會，沒有教會哈里王子……如何做人或是尊重生命。」[12]

在阿富汗以外，多名新聞界、政界等領域的知名人士對哈里對於阿富汗的相關披露提出批評。美籍巴勒斯坦記者阿里·阿卜尼馬（Ali Abunimah）稱哈里是一個「兇殘的殺人狂」，並呼籲將他引渡到阿富汗接受刑事指控[45]。蘇格蘭前記者安德魯·尼爾（Andrew Neil）稱他的言論是「對他的安全團隊來說是一場噩夢，絕對的噩夢」[38]。英國公關經紀人和作家馬克·博爾科夫斯基（Mark Borkowski）認為哈里把他的家人們置於最大的危險之中，因為他「不相信他們能得到他作為皇室成員時所享有的同等水平的安全」[38]。英國保守黨議員鮑勃·斯圖爾特（Bob Stewart）質疑哈里王子為何要與公眾分享這些細節，他說：「真正的士兵往往會迴避（這些）。我認識的人不會吹噓這種事。他們很後悔自己不得不這麼做。」[38]曾在2002年至2014年擔任阿富汗總統的哈米德·卡爾扎伊在評價哈里時說：「他所寫的內容令人震驚和遺憾。」[47]新西蘭斯塔夫新聞網指出，哈里的言論聽起來很嗜血，不符合「英國軍隊所推崇的軍人形象」[47]。還有專家擔心，哈里會危及他所參加的任何活動的安全，他可能會受到與《撒旦詩篇》的作者薩爾曼·拉什迪一樣的待遇，即被「全球追殺」[43]。

英國國防部拒絕公開評論此事[12]。不過多名軍界人士也批評哈里的行為，指出其行為是錯誤的。英國少校奇普·查普曼（Chip Chapman）表示，儘管哈里已經不再服役於軍隊，但談及這些事情依舊很敏感[41]。英國陸軍蒂姆·柯林斯（Tim Collins）上校說：「在軍隊裡不應該這樣做；這不是我們的思維方式。哈里現在不但詆毀了他的親生家庭，還背叛了另一個家庭，也就是曾經支持他的軍隊。」他補充說，哈里王子現在「在追求美國的身份政治……散布誹謗或種族主義」。[48]前國家安全顧問達羅克勳爵（Lord Darroch）也表示，他會建議哈里不要透露這些細節。[48]前國防大臣艾倫·韋斯特（Alan West）則認為，說出他殺了多少人「貶低了他」。前國防參謀長理查德·巴倫斯（Richard Barrons）將軍說：「這些事情發生在戰場上，公開說出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優勢。」[49]前皇家海軍軍官克里斯·帕里（Chris Parry）回應說，這是「笨拙的，乏味的，沒有尊重那些被殺害的人」。[39]前英國陸軍上尉邁克·克羅夫茨（Mike Crofts）指出，哈里的言論「既不明智，也違背了英國武裝部隊的潛規則」，並認為：「一個人公開討論死亡人數，往往表明他正在處理與他們服役有關的大量創傷，這種創傷也可能在服役之前造成。」他的結論是，哈里有不良的童年經歷，包括「父母吸毒、酗酒、虐待、忽視——以及重要的是，失去母親——都構成了童年的創傷和不良經歷。」[50]

曾在阿富汗參與戰爭的一些軍方人士也提出了批評。保羅·布萊爾（Paul Blair）上校曾於2006年在阿富汗赫爾曼德擔任第三傘兵連的連長，他說：「許多人會說自己跟對方有過多少次交火，但沒有人會提傷亡情況。而且這是在酒吧里幾個老兵一起喝啤酒時的話題，不是在公共平台上。」曾於2008年指揮英國皇家空軍在阿富汗的行動的退役空軍將領愛德華·斯特林格（Edward Stringer）說：「哈里的一些話充其量是誇誇其談，當然是不明智的。而且在一個占據高科技優勢的位置作戰——作為坐在非常精密的監視和殺人設備里的槍手——與那些陸軍軍人在混亂的戰場上進行的戰鬥是不同的。」[47]曾在阿富汗擔任陸軍指揮官的理查德·肯普（Richard Kemp）上校對英國廣播公司說：「我認為他在書中說叛亂分子不能被當作人類——可以像棋子被清除掉，這是錯誤的，根本不是這樣。英國軍隊也不是這樣訓練軍人的。」[12]

還有軍界人士對哈里這番話的後果產生了擔憂。英國國防特別委員會主席、前英國陸軍上尉托拜厄斯·埃爾伍德（Tobias Ellwood）對「安全後果」提出警告。理查德·坎普（Richard Kemp）上校認為，哈里的言論「將被聖戰分子用於宣傳，以發動對英國的襲擊」。坎普還批評了哈里王子對英國軍隊軍事訓練的描述：「士兵被訓練成視敵人為棋盤上的棋子，這種想法是錯誤的。這不是我們訓練人的方式。這樣說可能會造成危害，塔利班會利用他的話來指控他犯有戰爭罪。」[49]英國皇家海軍前參謀長韋斯特（Lord West）在指責哈里王子「非常愚蠢」的同時，還表示，由於哈里的言論，在即將舉行的「不可征服運動會」（Invictus Games）上，退伍軍人可能會面臨「嚴重的安全問題」。這是一項面向傷病軍人和退伍軍人的體育活動，由哈里創立並贊助。有退伍軍人擔心恐怖分子可能會將該運動會定為目標。[43][44][51]彭·法辛（Pen Farthing）是前英國皇家海軍陸戰隊突擊隊員，也是一家慈善組織的創始人，在哈里王子的言論發表後，他於2023年1月6日從阿富汗首都喀布爾撤離。他稱，此舉是為了避免「對退役軍人的潛在的報復性襲擊」。[52][53]

不過，哈里本人對這一行為給予了辯護。哈里做客了1月10日播出的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節目《斯蒂芬·科爾伯特晚間秀》，在節目中回應近日出現的對他新書《備選人》的抨擊。[54]他表示，「詳細描述並表達出來」他的經歷對他的「治癒之旅」是必要的，而「沉默是最無效的補救措施」。寫這本書是在「我人生中最脆弱的時候」的一次「宣泄」的經歷，同時，這也讓他感到自己變得更強大。[17][55]他譴責媒體在先行爆料其中內容時「斷章取義」，並否認自己是在「吹噓」自己的殺人次數。[54][56][57]哈里還指責英國王室試圖通過媒體破壞他回憶錄中的敘事[54]。他稱，將這一段內容寫入書中的目的是為了「降低退伍軍人自殺率」[17]。

對真實性的質疑

在書中，哈里王子聲稱他的繼母卡米拉向媒體泄露了她和弟弟威廉的私人談話細節。與卡米拉關係密切的消息人士在接受英國《每日電訊報》採訪時則稱，卡米拉並不是泄密事件的幕後黑手。當她發現自己與威廉第一次會面的細節被媒體公布時，她「非常憤怒」。真實情況是，她曾與她的助手討論過這次會面，後者的丈夫是一名媒體高管，他將這一信息分享給了一名前同事，後者又將這一消息泄露給了一家報紙。卡米拉當時發表了一份公開聲明，宣布她的助手在接受調查後已經辭職。[58]哈里在書中聲稱是威廉夫婦建議他選擇穿納粹軍服出席。在接受《星期日泰晤士報》採訪時，一名曾參與處理此事並與哈里交談的前皇家助理提出了質疑，認為沒有跡象表明是威廉和凱特的主意。另一位朋友批評哈里王子的說法是「扯淡」，說這與威廉二人無關。[59]而對於哈里不滿自己沒有在威廉的婚禮上做伴郎演講，兄弟倆的一位密友說：「是哈里不想做伴郎，他說了幾個月的應該讓托馬斯和詹姆斯來做伴郎，因為他們是威廉最好的朋友。」[59]

在講述1997年9月他13歲生日的細節時，哈利在書中說，他的母親給了他一個Xbox遊戲機作為生日禮物，這是他的阿姨、戴安娜的姐姐莎拉·麥考達萊夫人（Lady Sarah McCorquodale）送給他的。但有人指出，Xbox於2000年3月首次公布，直到2001年才發布。[60]一些人認為哈里可能把任天堂64或PlayStation錯當成了Xbox。[61]另一個被讀者注意到的矛盾是，哈里王子稱亨利六世為「我的曾曾曾曾曾曾祖父」，這是錯誤的，因為這位君主唯一的孩子去世時並沒有留下子嗣。[62][63]

哈里王子還聲稱，2002年他在伊頓公學讀書時，通過電話得知女王母親伊莉莎白王太后去世的消息。但記錄顯示，消息當時傳出時，他和父親、哥哥正在瑞士度假。父親查爾斯的一位熟人當時和他們一起去滑雪旅行，他直言哈里的描述是「垃圾」，因為他肯定他「當時是在克洛斯特斯，和王子（指查爾斯）在一起」。[64]接着，哈里王子回憶了女王母親的葬禮和她棺材上的珠寶，他將光之山鑽石描述為「人類見過的最大的鑽石」，而根據皇家收藏信託基金會的說法，卡利南鑽石是「迄今為止發現的最大的鑽石」，而這塊鑽石也是御寶（Crown Jewels）的一部分。[64]

哈里王子聲稱，他的繼母卡米拉建議他可以成為百慕大總督，但文中使用的是「governor-general」一詞。百慕大是英國海外領地，百慕大的「總督」在英文裡稱為「governor」，而不是英聯邦王國的「governor-general」。[64]哈里王子聲稱他是通過BBC網站得知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去世的消息，但《每日電訊報》報道稱，哈里的父親查爾斯在公開宣布女王去世的5分鐘前親自打電話通知了他。[62]哈里王子還在書中聲稱，當他第一次見到他未來的妻子梅根時，她穿着黑色運動衫、牛仔褲和高跟鞋，而梅根此前曾表示，她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穿着藍色連衣裙。[62]

《每日電訊報》的一篇文章報道了哈里在回憶錄中對「梅根和凱特的關係」的陳述與事實間的矛盾，認為「兩人在梅根婚禮前爭吵，凱特流淚」、「威廉的員工擅長背後捅刀子，而梅根則傳播善意」等聲稱與事實有出入。該文章批評哈里「兜售未經證實的觀點」（peddles unsubstantiated theories），不過也引用了女王在2021年反駁哈里夫婦抱怨時的話：「回憶可能各有所別。」（Recollections may vary.）[65]

英國女王的前新聞秘書迪基·阿比特（Dickie Arbiter）要求出版社企鵝蘭登書屋道歉，因為書中有一段文字稱「女王的前新聞秘書」是一群被稱為「艦隊街陪審團」（Fleet Street jury）的皇家評論員的一員，相關文字還指出阿比特曾說「哈里和他的妻子在退出王室角色後應該『不指望任何憐憫』（expect no mercy）」。他表示：「雖然作者沒有提到我的名字，而是寫『女王的前新聞秘書』，但由於我是唯一媒體經常聯繫的前朝臣，作者將矛頭指向了我。」他否認自己是「『陪審團』的一員」，也否認了自己曾使用「不指望任何憐憫」這樣的詞。」據《泰晤士報》後來報道，這本書中提到的評論是「平等與人權委員會」前主席特雷弗·菲利普斯爵士（Sir Trevor Phillips）發表的。[66]

在書中，哈里王子還聲稱梅根預訂並支付了新西蘭航空的頭等艙機票，將她的父親從墨西哥帶到英國。該航空公司回應稱，他們從未開通過墨西哥和英國之間的航班，而且他們只提供「豪華公務艙」（Business Premier），而沒有頭等艙。[54][63][67]新西蘭航空還在官方推特賬號發文嘲笑：「介紹一下#薩塞克斯艙，顯然即將推出。」這也引發了網民的互動調侃。[54]不過，布魯克·薩賓（Brook Sabin）在英國《Stuff》雜誌撰文解釋稱，新西蘭航空以前在洛杉磯和倫敦間有航班，梅根可能是通過新西蘭航空預訂了從墨西哥到倫敦的機票。在這種情況下，同為星空聯盟成員的聯合航空，負責執飛墨西哥到洛杉磯的航線，而新西蘭航空提供跨大西洋的服務。這次旅行完全可以只通過新西蘭航空預訂和購票，「給人一種全程都是新西蘭航空服務的印象」。[68]

哈里在書中稱，2019年與威廉發生肢體衝突後，他沒有聯繫妻子，而是立即給心理治療師打了電話。但《每日快報》記者丹尼爾·伯德（Daniel Bird）發現，這與梅根之前的言論相矛盾，因為梅根曾說在她還是皇室成員的時候，她不被允許和治療師交談。伯德對此覺得「很奇怪」。[69]

面對這些批評和質疑，代筆作者莫林格在推特上分享了一系列語錄，暗示哈里已經盡力記住了這些事情。引用的其中一句話是哈里王子曾說過的：「不管什麼原因，我的記憶就是我的記憶，它做它該做的事，以它認為合適的方式收集和整理，我所記得的以及我如何記住它，和所謂的客觀事實一樣，都是真實的。[注 2]」[63]

注釋

  1. ↑ 作家沃爾特·白芝浩（Walter Bagehot）曾寫道：「英國君主制建立在民眾的崇敬和神秘感上。我們絕不能讓這種魔法暴露在陽光下。」[4]
  2. ↑ 原文如下：Whatever the cause, my memory is my memory, it does what it does, gathers and curates as it sees fit, and there's just as much truth in what I remember and how I remember it as there is in so-called objective facts. Things like chronology and cause-and-effect are often just fables we tell ourselves about the p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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